divid="tet_c"“怎麼樣,老太太他們怎麼說,罵你了沒有?”
賈璉剛回到管事房這邊,王熙鳳就上來關切的詢問。
賈璉笑道:“老太太、太太都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單家貪墨的事情之後,十分生氣,讓我按族規家法處置。”
故意傳開的聲音,令周圍的一眾管家、管事們再無僥幸之心,紛紛將頭垂得更低。
賈璉即命人,將單大良家的也拖下去,杖責六十。
行刑畢,賈璉站在廊前,麵對滿院男女仆婦,沉聲道:“單家枉顧主子恩德,貪婪成性,盜竊騙取主家財物以萬計。
本該送交官府,論國法處以絞刑。
然念及單家多來年服侍主子,尚算有功,故決定從輕發落。
著單家所有財貨、房屋,收回官中。單家一家七口,發往北邊莊子,看守農田。”
打發了單家,賈璉繼續道:“單家貪墨雖是最重的,但是卻絕對不是唯一一個。
我手裡這個小冊子裡麵,還記錄了不少人的名字……”
賈璉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冊子,翻開看了看。
院內的大小奴仆一聽,頓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單家從權威赫赫的大管家,一下子被打落塵埃,勉強保住性命。前車之鑒,容不得在場的奴才們不自危。
果然就聽賈璉道:“你們猜的不錯,這冊子上麵,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單大良。
如今嘛,他的事情已經解決完了。
本來按照我的意思,是要挨著這個小冊子,一個一個的處置的……”
院裡眾人,悄然屏住了呼吸。
“不過嘛,我轉念一想,決定給上麵的人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呢?
畢竟這上麵,好多人都是家裡幾輩子的奴才了,也算有些體麵,若是都像單家一樣查抄起來,未免顯得太不近人情。
自古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今日就來玩一個遊戲。
限時半個時辰為限,家裡從執事起,到總管賴大,全部到我麵前來填寫一個數字。
這個數字是什麼?就是你們從在府裡做奴才起,除了正當該拿的月錢、工錢,和主子賞賜的財物之外,依靠不正當的手段,從府裡貪墨得來的銀錢總數……”
聽見賈璉這麼說,所有人都驚疑起來。
王熙鳳和跑過來瞧熱鬨的晴雯等人,滿臉好奇,二爺又在搞什麼東西,聽起來好好玩的樣子。
然而對那些管事們而言,感受就大不相同了。
把自己貪墨的錢報上去,這不是不打自招,自掘墳墓嗎?
是二爺傻了,還是當他們傻?
“你們可以放心,這個數字我可以保證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知道你們填的是多少,這也是為了照顧大家的體麵,畢竟以後大多數人應該都還會在家裡做事的。
至於數字的大小,隨便你們自己填,填一分,我不會嫌少,填十萬,我也不會嫌多。
隻要,你們填的這個數字,最後我來評判,是合理的,那麼不但今日你們安全了,而且從今往後,府中再也不會追究你們以前的罪責。也就是說,不管你們以前貪了多少,隻要你們今後安分守己,就可以一直坐穩這個管事,或者管家的職位。
當然,若是填的不合理嘛,那可能就不好意思了。
不是每個奴才,在我們家裡都有單大良那樣的體麵,可以僥幸撿回一條性命去。
總而言之,咱們今晚就當是做個遊戲,遊戲規則就是這麼簡單。我是建議你們寧可多寫也不要少寫了,畢竟多寫了不論罪,少寫的了話,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不知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院子裡麵,頓時湧起陣陣吵鬨聲。
管事們,自然是一個個心驚膽顫,麵若苦瓜之色。而那些沒有執事的“平頭老百姓”,則是一個個幸災樂禍的樣子。
一個膽子大的,甚至混在人堆裡大聲嚷道:“二爺英名,就是不能饒了他們,這些年他們明裡暗裡不知道貪了多少,一個個在外頭,過的比主子們還要體麵闊氣,二爺可千萬不能輕易放過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