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第二日,賈璉進宮麵聖之後,出宮的路上碰到太子。
太子鑾轎停在宮道旁邊,似乎專程等他。
“見過太子殿下。”
“鎮遠侯不必多禮。”
太子單手撐著轎簾,滿麵和煦的看著賈璉。
“聽聞鎮遠侯馬上就要去天津衛了,吾特來給鎮遠侯送行,預祝鎮遠侯早日造出新式戰船,壯我水師,揚我國威。”
“蒙殿下吉言,臣自當殫精竭慮,以報陛下隆恩、殿下期盼。”
“嗬嗬嗬。”
太子發出一些笑聲,隨即以誠懇的聲音對賈璉道“當日未央宮發生的事,吾已知曉。皆因太子妃嬌狂之故,亦是吾之過,還請鎮遠侯切勿放在心上,更請鎮遠侯代吾向甄家表達本王的歉意。”
賈璉沒想到太子居然會主動提及當日宮中之事,還表達歉意。要知道,當日回府之後,賈母等人可是想逼他去太子府負荊請罪的。
又想事情都過去這麼多日了,且太子若真心覺得對不住甄家,不說親自去甄家表達歉意,就算派個內官到甄家宣諭降恩,也比在他麵前隨口一說的好。
心中雖然質詢太子的誠意,到底對他拿出的姿態還算滿意,賈璉回了一句殿下言重之後,也拱手鄭重道“論理太子妃為尊,臣為卑,因此不論太子妃如何,也輪不到臣來置喙。
然微臣覺得,殿下身為國之儲君,將來必是要龍禦九五的。若是太子妃無容人之量,則屆時殿下的後宮必難安穩。後宮不穩,則非我大魏之福,非天下人之福,望殿下早做思量。”
賈璉說完,對著太子深深彎腰一禮,然後走了。
太子在賈璉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眯著,但他沒有打斷賈璉的話。直到賈璉的身影走遠,他的目光依舊深沉,隨即一聲歎息“如此人物,若能徹底為吾所用,何愁……”
旁邊的老太監聽見太子的話,笑應道“殿下何必可惜?按照鎮遠侯的話說,等到殿下龍禦九五之後,何愁鎮遠侯不能為殿下所用。到時候彆說鎮遠侯了,連天下都是殿下的……“
太子瞅了他一眼,懶得理他,摔下簾子即命回府。
……
以賈璉如今的地位,在麵對皇權的時候,已經不用卑微到一句實話不敢說的地步了。
相反,他越是表現出有自己的原則和意誌,除了能讓太子等人知道他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人之外,還能讓他們感覺到,他並非首鼠兩端之輩。
就比如此番甄家被太子妃如此欺淩,他這個身為義兄的朝中要臣,若是連一句發聲的話都不敢說,隻是唯唯諾諾,那麼太子等人不是以為他是廢物,就會覺得他城府太深,包藏禍心。
這都不是賈璉想要的效果。因此他直接在太子麵前,表示現在的太子妃非能母儀天下之人,既非能母儀天下之人,自然不配為太子妃。
也算是告狀了。
他並不覺得會因此觸怒太子,畢竟人受了委屈之後,是不會找自己討厭的人告狀的,既然找其告狀,就說明在他心裡,將對方當做能主持公道的人。
賈璉知道太子並不蠢,他應該能感受到自己有意製造出的對他的忠誠之意。
出宮之後,賈璉順道去臨淄伯府看了看老爺子,然後就回府打點行囊,準備天津衛之行。
當然在臨行前,賈璉還得上櫳翠庵一趟,他可沒忘當日與妙玉的約定。
又是一年冬,櫳翠庵上的梅花已有盛開。
迎著冷冽的花香,賈璉踩著青石板來到櫳翠庵後麵的山坡,在一株株梅花樹的掩映中,找尋到那比花兒還要清美的身影。
她身穿雪白的鵝絨領華麗裙裳,靜立於一株早開的紅梅花樹之前。仲冬的寒霧將她周圍籠罩,讓本就有著冷美人氣質的她,越發像個遺世而立的寂寞仙子。
賈璉朝著她走去,美人循聲回首,美眸回神之間,玉顏上綻放的淡淡喜意立馬就驅散了周圍的薄霧與寒意,整片小小的天地似乎在刹那間已然冬去春來。
“你……”
美人芳唇輕啟,話未說完又娓娓收聲。
賈璉卻知道她想問什麼,灑然笑回“我來見你,你家丫頭說你在後麵賞梅,所以我就上來了。”
說著,賈璉走到她的身邊,舉目看向周遭淺開的紅梅,輕吸一口氣後歎道“不錯,梅嶺飄香,人間仙景,不枉我當初費力讓人將這些梅花樹移來種下。”
妙玉側目看著旁邊俊美的男子,不知想起些什麼,麵上似羞還喜,忙以啐聲遮掩。
“你也隻是種下它們罷了,若非我這一年來的精心照料,它們也不過二三十株普通的梅花樹罷了,何來這般景象。”
“嗬嗬嗬,是是是,最是你勞苦功高。彆說這幾株梅花了,就是整個櫳翠庵,若非有幸得你這位仙子青睞入駐,也不過是俗世中一簡陋庵舍罷了,何來今日昌隆氣象,連我這位當朝侯爺也常來求經問道,貢獻香火。”
賈璉餘光掃了一眼美人,搖頭笑著。這妮子,果然爭強鬥勝,嘴上不饒人。
妙玉知賈璉打趣她,正欲反擊,想起賈璉此番定是來與她道彆,此一回後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遂幽幽住口,與賈璉並肩而立,同賞眼前景色。
忽覺得腰身一緊,她那輕盈的身子已然依偎進那熟悉而溫熱的胸膛。此番情況倒也不出她的意料,因此隻是眉間一蹙,隨即細聲問“明兒就要走了?”
“嗯。”
“我就知道,若不是如此,你也不會想起來見我。”
麵對美人的嬌嗔與埋怨,賈璉並沒有解釋,隻是轉身低頭看著懷中美人,一笑之間,雙手捧住其螓首,以不容抵抗的氣勢,照著美人不塗蔻丹的芳唇輕輕吻去。
美人芳唇微涼,口齒噙香,美的令人心神皆醉。
或許陶醉的也不止賈璉一人,許久之後,看著乖乖依偎在自己懷裡,麵頰紅暈,美眸含情,美麗的不可方物的妙玉,賈璉不由輕聲笑了起來。
雖然不曾看見賈璉的麵容,隻聞其聲也可知其得意。妙玉難為情間,心裡發狠,環著賈璉的一隻纖纖素手便就勢揪住賈璉的腰間肉,隔著厚厚的衣裳使勁一擰,並趁著賈璉吃痛的時候,脫出賈璉的懷抱,嗔眼怒視。
賈璉故意揉了揉老腰,然後就帶著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重新逼近妙玉,在妙玉的警惕眼神之下,附耳笑道“可還記得上次的約定?”
妙玉初時一愣,隨即噔噔噔連退幾步。等賈璉看去的時候,她哪裡還有往日妙玉仙子的風姿,整個一受驚的小鹿一般,麵紅如血,神色慌張。
“什,什麼……約定……”
蚊蠅般的聲音,顯示出美人的心虛。
賈璉哈哈一笑,越發湊近她,低頭凝視道“怎麼,你還想賴賬?”
“呸,你,你怎麼儘想著那些事,就,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