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的話打破了潘思雨的最後一絲幻想。
“你懂什麼!我隻有他了,我的爸爸媽媽都不見了,我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她的情緒開始崩潰。喪屍病毒爆發,末世突然之間就到了。曾經熟悉的同學變成了喪屍在宿舍樓道裡遊蕩,父母一直失聯,現在連好不容易找到的男朋友也要變成喪屍。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她就失去了所有親人、愛人。
潘思雨的眼淚在雪白的兩頰滾滾而下,她跑到置物架上拿起那把切肉刀,哆哆嗦嗦地用刀尖對準何枝。
“我隻有張文州了,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他一定不會變成喪屍的,你彆想動他一根手指!”
何枝深深吐出一口氣,“思雨,你不要激動。我沒有要傷害你男朋友的意思,我隻是告訴你他現在很危險。”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從空間裡抽出匕首,反手握在背後。
“我們可以用一個折中辦法,先把他捆起來。這樣大家的安全都有保障。”
潘思雨沒有放下刀,“你退後!我來綁他,你不要靠近我們!”
她一邊警惕著盯著她看的何枝,一邊吃力地把張文州扶了起來。
張文州沒有知覺,一米八的大個子,像是鉛塊一樣沉重。潘思雨隻是把他拖到一旁的暖氣片旁邊,都用了吃奶的力氣。
就在這時,她聽見張文州忽然悶哼了一聲,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說:“思雨,我這是怎麼了?”
潘思雨一愣,放下手中的繩子抱住張文州,“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文州,你嚇死我了!”
她又轉頭對著站在兩米外的何枝激動地喊,“他沒事!他醒過來了!”
何枝沒有放下手裡的匕首,隻是沉默地看著潘思雨激動不已地抱緊張文州。她不斷撫摸著張文州的臉龐,全身都洋溢著失而複得的喜悅。
“文州,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潘思雨抹一把臉頰上的眼淚,帶著笑意問張文州。
張文州的臉靠在潘思雨的肩窩裡,用夢遊一般的語氣回答:“我……我好餓……”
“我這裡有還有餅乾。”潘思雨連忙掏出自己攢起來的壓縮餅乾,慌慌張張地去拆包裝:“你先吃這些,一會兒我再去和老師要些吃的東西。如果他們知道你醒過來,一定會——”
她忽然頓住了,抬手去喂張文州的動作也凝滯在了半空中。
一絲帶著腐臭味道的口水,順著張文州的嘴流到了她的脖頸上。而張文州正若有似無地碰觸著她脖頸上的軟肉,用他的尖牙。
而張文州也在此刻轉過頭,睜開了他滿是白色陰翳的眼睛。
“我好餓啊,我好餓……我好餓!”
呢喃聲變作了嘶吼,曾經言笑晏晏的男友,忽然之間就變成了身體潰爛、流著涎水的喪屍,並且張大了嘴向她咬來!
潘思雨臉上的笑容還沒變作驚恐,就感覺到一股大力從身後側推來,將她猛然甩到一邊。喪屍化的男友向前撲的動作來不及止住,直接咬住了插過來的一條椅子腿。
何枝左手拿著椅子腿,右手的匕首從手掌心滑出,直接插進了它的脖頸。
沒有任何血液噴出,匕首插進它的身體像是插進了一塊僵硬的木頭。當何枝用力向外拔的時候,甚至聽見了刀刃和皮肉摩擦的簌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