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離開人群密集的地方之後,就開始尋找目標對象,完成自己的任務。她沒發現的是,她自己同樣把目光放在了女人和年紀不大的孩子身上,讓這些體型上的弱者作為自己首選目標。
她甚至沒發現,自己露出和那些人一樣的打量、審視的眼神,藏在暗處觀察目標身上可以用來竊取的東西。
何枝最終選擇了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人作為自己的目標。這個老人站在河邊,安靜地看著河麵。他手表上的任務在閃爍著倒計時,但他卻當作看不見的樣子。
他的外套口袋很淺,能看到裡麵塞著一疊紙巾,還有一個金色的懷表。
何枝走過去,假裝與他擦肩而過,實際上卻抽出了他口袋裡的東西。她原本是想抽出紙巾,但手伸到對方口袋裡的瞬間,卻鬼迷心竅一般拿走了他的懷表。
老人沒有發現異常,依舊安靜地看著河麵。
何枝手表上的任務顯示已完成,並獎勵了她十五個積分。
何枝沒想到會得到最高積分獎勵,她一邊向著老人的方向走過去,一邊拿自己的筆記本給懷表做了個鑒定。
【一塊普普通通的懷表,隻對主人來說有不可替代的價值。為什麼不扔掉它?它甚至都不轉了!】
何枝停下腳步,打開懷表的表蓋,發現裡麵的指針果然如鑒定結果所說,已經停止了轉動。但懷表的表蓋上卻貼著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家三口,都對著鏡頭露出幸福的微笑。
而就在這時,何枝的手表上有了新的任務推送。
【因您完成前置任務並表現優秀,特向您推送二級任務,您是否領取?(是/否)】
【當著老人的麵,毀掉手中的懷表和照片(獎勵20積分)。】
何枝點了是,把手指放到照片上,皺著眉頭用指甲慢慢往下摳。她在撬起照片的一個角後,想起這項任務要當著老人的麵進行,於是抬頭看向幾步之外的老人。
沒想到老人也正在看她,眼神沉默又哀傷。
何枝突然渾身一激靈,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
她居然直接接受了這麼離譜的任務!但她原本明明想著要在得到積分之後,把懷表還給老人的!
何枝捏緊了懷表,感受到手心傳來的隱痛。手表上任務在倒計時的過程中,如果不完成任務,她就會被直接扣掉20積分,讓自己的積分變成負數。
她還有兩個任務在等待進行尚未開始倒計時的狀態。一個是抓到一隻活青蛙並剝掉它的皮,獎勵6積分。另一個則是歧視辱罵他人,獎勵3積分。
隻有第二個任務沒辦法鑽空子,何枝本不打算做的。她在前兩天積攢的積分,足以讓她拒絕這種殘忍的任務。
但現在看來,毀掉照片和給青蛙剝皮之間,必須選擇進行一個。
何枝的胸膛不斷起伏,她的理智告訴她,快點把懷表還給老人,這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事情。
但她的內心深處,卻又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又在蓬勃生長的衝動。這種衝動催促她快點撕掉照片,毀掉懷表。她甚至聽到內心有聲音在說:
“老人看到你手中有他的手表,卻沒有來要回。他放棄了自己的所有權,而你作為新的主人,擁處置它的權利。”
“快點兒行動吧,那可是整整二十個積分!足夠你在副本生存四天的了。”
“你難道真的想要去給青蛙剝皮嗎?那種濕漉漉、黏糊糊的手感,殘忍的虐殺動物的方式,真的是你想要做的嗎?”
何枝咬緊牙,抬手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心裡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
她快步走到老人麵前,把貼著照片的懷表還給他。
老人把懷表放進口袋裡,歎息一聲,“又是任務,是不是?看你的表現,你也是……的玩家?”
何枝沒有承認自己的玩家身份,也沒有說話。
她的手表任務正在倒計時中。當倒計時結束,她的積分就會變成負數。當她做完所有的任務卻無法把積分變成正數,牧羊犬就會手握皮鞭出現,驅趕她,抹殺她。
“我在昨天,也像現在的你一樣積極。”老人把她的沉默當成默認,他露出一個些許苦澀的微笑,“但今天我不會了,我決定平靜又平安地度過接下來的這幾天,就像我在真正的度假時那樣。”
“為什麼?”何枝不解地問。
他居然和昨天遇到的趙昕心一樣,直接選擇了放棄。
“因為‘羔羊’是注定被犧牲的。”老人說,“隻有牧羊犬,才是真正被天堂島所接納的。”
“隻有牧羊犬才是真正被天堂島接納的?”何枝低聲重複一遍這句話,“你的意思是,作為‘羔羊’的遊客一定會死,而作為‘牧羊犬’的遊客,無需任何代價,就能一直活下去?”
老人說,“羔羊的死是必然,牧羊犬卻同樣存在競爭。隻能說,作為牧羊犬的他們通關的概率更大一些。”
他看何枝皺著眉頭,並不相信的樣子,便伸手指了指自己頭頂,“你知道安全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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