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留呼的實驗基地並不算太大,但該有的設備一應俱全,加藤緒看著雜亂的實驗室裡仿佛災難現場一般紛飛的資料,略微皺了皺眉頭。
一張實驗台上,躺著的實驗體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息,扭曲的麵容、蜷縮著痙攣的手腳,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隻是略微睜大的眼睛裡依舊透漏著的,是生前對於這個世界最後的眷戀。
“你可以出去了……”
燈火通明的地下實驗室,並不像根部基地那般得昏暗,加藤緒轉過頭去,直視著卑留呼,眼神卻晦暗看不清神采。
“你以為你是誰?狂妄自大的小鬼,看來是個分不清形勢的蠢貨……”
卑留呼輕笑著,沒有理會加藤緒。
現在的他實力並不算太強,已經看過一些加藤緒資料的卑留呼,隻是選擇緩緩讓開了身形,驀然從他身後出現的身影,讓加藤緒眼中透漏著幾分古怪。
“甲三大人,團藏長老可沒說過,這次的實驗體會如此囂張……”
“我想,他會聽您的……乖乖躺在實驗台上,如果不想背負背叛之名的話……”
卑留呼雖然側著身,仿佛對著身旁的根部忍者說著,但不屑的眼神卻在看著加藤緒,似乎在等待著某場好戲得上演。
“愚蠢……”
加藤緒的眼中陡然泛起幽藍色的光芒,近乎要凝成實質的藍色幽光,瘋狂從周身湧出,如同無儘的冰川,在一瞬間,將卑留呼團團包圍,陰冷查克拉帶著的刺骨冰寒,讓卑留呼無法動彈。
“很失望麼?妄圖依仗根部的卑微可憐蟲……”
“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等待甲三動作的卑留呼驀然轉頭,卻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眼中同樣泛起幽藍色光芒的甲三,露出了和加藤緒近乎一模一樣的戲謔笑容。
“你們……?”
霎時間一股從心底升騰而起的冰寒,讓他渾身顫抖了起來,雖然他對於團藏這樣沒有天才名號的‘庸人’隱隱帶著幾分不屑,但卻也不得不屈服在根部的力量下,甚至依賴著他們,他明白根部代表的含義。
而現在,眼前的這個有著湖藍色眼眸的少年,卻仿佛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與他朝夕相對的甲三是團藏派來監視他的人,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似乎早已背叛了團藏,而根部卻一無所覺……
是什麼時候?又有多少人?
曾經以為銅牆鐵壁一般的根部,在這一刻仿佛已經千穿百孔……
潛藏在黑暗更深處的極致之黑,卻全然被隱藏在眼前這個少年的身體之內,一種觸及靈魂的戰栗感,讓他頭皮發麻,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但身體卻不住得顫抖。
“這就是天才麼……”
“無論什麼樣的情況下,都能做出超乎尋常之人的事……而我,不過是他們眼中的螻蟻……卑微的可憐蟲……”
卑留呼略帶幾分難言的顫抖聲音,出賣了他內心的脆弱。困守住了他的,是無法看穿的忍術,一種深深得無力感升騰了起來,與那時候是多麼得相似……
綱手、大蛇丸、自來也……那是仿佛他窮極一生也無法企及的背影,而現在甚至連他們的弟子也已經成長到了如此的地步……
“我努力了這麼久……努力了這麼久……一切都沒有變過,一切都沒有變過……”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哈哈……哈哈……”
一股深切的悲哀從他的內心散發而來,看著加藤緒的眼神略微有幾分失神,生死仿佛在瞬間沒有了意義。
“而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難以接受自己的平庸,是一個不甘平庸的平庸之人最大的悲哀。
哀,莫大於心死。
加藤緒沒有想到,卑留呼竟然哭了。
悲切的聲音,嗚咽著,漸漸嚎啕大哭了起來,他似乎難以接受如此平庸的自己……
這是加藤緒從未想過的可能,隻是他能清晰得感受到卑留呼心中的哀傷,大致明白這個男人心中所想。
站在他麵前,喜歡著白色的男人,帶著幾分天真的男人,第一次徹徹底底感受到了自己的平庸,也完完全全充斥著絕望,再也沒有了一點點驕傲。
隻是未免太過軟弱了一些……
“真是可笑……”
“和比自己厲害的人比起來,無論怎樣,都是平庸。”
“如果按照你的想法,也許這個世界上,隻有傳說中一切的始祖——六道仙人,才是不平庸的。”
加藤緒頓了頓,將包裹著卑留呼的查克拉緩緩收回,一腳踹在卑留呼的胸膛之上,將他狠狠砸在研究室的牆壁上,卑留呼沒有絲毫反抗,口中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一個碩大的木葉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普通上忍,你的喜怒哀樂又算得了什麼?”
加藤緒輕笑著,嘴角帶著莫名的嘲諷,不知是在嘲諷卑留呼還是在嘲諷自己……
隻是清幽的風卻並不淩冽,站在研究室的門口,加藤緒默默看了卑留呼一眼,一道幽藍色的流光悄無聲息得竄入了他的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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