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的氣力或許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良十分虛弱,但身形卻格外靈敏。
動如濤,靜如嶽,起如猿,落如鵲。
轉如輪盤,折如弓,邁步輕如葉。
手中的刀更是有猛虎的剛勁凶厲,又有遊龍般輕盈。
走轉騰挪之間,刀光四濺。
這一月來,摸屍數百上千,其中刀客便有一百餘。
其中的刀法技藝早就深入骨髓,一抹勁風襲來,肌肉近乎不用大腦刻意思索,便形成應激反應。
身形微微一個小撤步,躲開刀鋒的同時,手中刀刃在手腕中打了個旋,一個上撩,血水濺射!
旋即便是一把奪過此人之刀。
雙刀在手,如葉裡藏花,雙蝶飛舞。
“散開!!!”
一聲暴喝,人群迅速向兩側貼牆站定。
砰~!砰!~
遠處兩名槍手幾乎是同時朝趙銘開槍就射。
可下一瞬,“啊!~啊~!~”
兩聲慘嚎,二人身形向後踉蹌倒退,紛紛摁住胸口。
卻見胸前插著兩柄刀刃,入口極深。
手中火器也是一個拿不穩,跟著人一起向下栽倒。
趙銘可是一直著重盯著人群中那幾個拿槍的。
如若是開闊地帶,他白天在劉二麵前壓根就不會說那種話。
正因為知道馮家莊內部巷道交錯,狹窄。
能規避的空間極大,尤其是這人群混雜之地,可操作空間就更大了。
更關鍵的是這二人的槍都是那種老式火槍,前朝造出來的玩意,比漢陽造還要不堪。
一槍射完,不拿東西捅一捅根本開不了第二槍。
“他沒刀了!斬死他!”
剛剛趙銘為了迅速斬死那兩名槍手已經將手中雙刀都丟了出去。
見此眾人自然不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遠處一直緊盯著戰局的劉管事更是氣得牙口直癢。
不過一兩分鐘的工夫,就死了七八人。
這要是等那些刀匪事成之後,自己手底下人員損失這麼大,想要分潤占大頭想都彆想。
“可是常護院?”
“回老爺,好好像不是常護院”
“那是何人?”
馮老爺很想問,這是何人部將?如此勇猛?
“不太認識,不過有些眼熟,好似是常護院白天帶回來的,叫什麼不知道。”一名忠心耿耿的護院搖搖頭。
他剛剛趴在院牆上往外張望倒是看清楚了趙銘,隻是他沒太多印象。
“老爺!小的倒是想起來了,您還記得白天常護院向您說的那人?”另一名護院卻是忽的想到什麼。
“你是說那什麼趙銘?是這個名吧?”
“對!就是趙銘!”
“原來是他!年紀輕輕口氣不小,不過有實力之人,口氣都不會小!”
馮老爺恍然的點點頭,他也對趙銘那番話記憶尤深。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二漸漸感覺不對勁起來,人!人快被殺沒了!
他帶來的二十來號人,如今僅剩十一人。
十一人三杆槍!可是麵前馮老爺這院子裡可還有八名護院虎視眈眈。
“一群飯桶,老子平日裡給你們好酒好肉養著,就是這麼對我的?”
劉二簡直快被這群下屬氣哭了。
在那個年輕人麵前,自己這些人就像是不會玩刀的嬰兒,幾乎是一刀一個。
偶爾麵對多人猛砍,就像是泥鰍一樣前後周旋,隻待力竭,便是輕描淡寫的一刀劃出。
趙銘越打越是輕鬆。
這些人原本也是護院,還是老一輩護院。
而常護院帶領的那些都是他帶來的刀客朋友,如若是麵對一群熟練的刀客,麵對這麼多人,趙銘多少都得身上見血。
但麵對這些大戶人家的護院,趙銘當真得心應手。
這些人早就疏於鍛煉,在趙銘看來這群人壓根就不會玩刀,隻是一股子蠻力去胡亂揮砍。
打到後麵,心態更是打崩了,斬殺起來更是如砍瓜切菜。
但趙銘依舊是渾身好似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渾身大汗淋漓,頭發黏糊糊的全都緊貼著臉頰。
如此高強度的廝殺,精神高度緊繃,再加上剛吃過一頓飽飯,技巧性強歸強,但體能是真不行。
隻是打著打著,趙銘就發現局勢悄然間好似變得詭異起來。
手裡握著再次奪來的刀往前一步,對方人群就後退一步,如此步步緊逼之下,這群人竟然都在猶豫不敢上前分毫。
“你們乾什麼?殺!殺了他啊!”
“彆忘了,你們已經退無可退,做了這種事,馮老爺也會要了你們的狗命!”
劉二大吼著,開始給這些護院施壓。
還彆說,前一句屁用沒有,後一句當真讓這群人猶豫了。
橫豎也是死,確實隻有一搏,而且眼前這年輕人貌似也快不行了。
“不要信這廝鬼話!老爺在這裡保證!隻要現在擒下劉二這白眼狼,老爺我對以往之事既往不咎!
不過護院肯定是不能讓你們乾了,但還可以在莊子裡當幫工,工錢沒有,但管吃管喝。”
就在此時,馮老爺幽幽開口,他這一開口眾人好不容易要下定的決心,這下再度猶豫起來。
且比之先前還要猶豫不決,甚至不少人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馮老爺不愧是上了歲數的,這人老成精。
他要隻是說既往不咎,那這些人還不會如此猶豫不決,可又說護院不能乾,工錢也沒了,這可信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幾個台階。
相較於工錢和護院這職務,哪有命重要!
更何況跟著劉二混,又是與刀匪勾結,這日子過著也是提心吊膽的。
在生死危機之下,眾人的理智逐漸占據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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