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這麼下去,非凍死人不可。”
“張濟這是逼著我們退出灤平縣城呀。”
“可惡的張濟,老子跟他誓不兩立。”
“你怎麼跟張濟誓不兩立?你又殺不掉他。”
“哼!”
“彆吵吵啦,將軍來巡營啦!”
“噤聲,噤聲!”
楊淩在士兵們的簇擁下來到校場中央,高聲喊道:“各位弟兄們,我們現在處於險境,為求生存隻能奮勇爭先。今天,我們不僅要奪回灤平縣城,更要奪回失去的家園!”
楊淩接著道:“灤平縣城雖小,但是地形特殊,是金軍重鎮,城池四周均是懸崖峭壁。灤河的支流就在城外,想要逃出生天,我們隻能選擇從灤河渡河!”
楊淩說著,指著灤河道:“現在灤河兩岸布滿蘆葦叢,根據斥候的偵查,敵軍在兩岸各築有壕溝,並且埋設絆馬索、拒馬樁等防禦工事,想要渡河絕非易事。”
“既然如此,我們就乾脆放棄渡河,直接進攻灤平縣城。灤平縣城雖然小,但是裡麵糧食豐富,足以保證我們堅持到援兵到達。”
“沒錯,我們就在灤河岸邊列陣,等待援兵。等援兵到齊,就趁夜攻城。”
“對,趁夜攻城!”
楊淩繼續道:“灤平縣城的城牆修建得非常堅固,即使我們全部攻下來,也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這是得不償失的。所以我決定,今晚隻攻擊灤平城門,吸引敵軍注意。待援兵到達之後,再由他們從正麵攻城。”
“將軍英明!”
“將軍神機妙算!”
楊淩微微擺手示意大家安靜,繼續道:“我決定今晚分批攻城。第六隊、第七隊負責攻擊灤平縣城南城牆,第八隊負責攻擊灤平縣城西城牆,第九隊負責攻擊灤平縣城北城牆!”
“喏!”
楊淩繼續道:“大家記住,進攻的主要方向還是北城牆。這裡距離灤河最遠,我們攻占這座城池的成功幾率也就越高。當然,攻擊北城牆的同時,我們也不可鬆懈,因為我們的側翼還有金軍騎兵威脅。”
“末將遵命!”
楊淩接著問道:“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
“報告將軍,末將認為灤河對岸的地形不適合大軍渡河。我們應該在灤河的上下左右,都挖掘深壕,阻斷灤河。”
楊淩笑罵道:“胡鬨!”
“呃那將軍的意思是”
“灤河的上下左右都挖壕溝,豈不是把灤河給堵死啦?這樣的話,我們拿什麼去渡河?”
郭業道:“灤河寬度不過數丈,我們用繩梯就可以順利登陸。灤河的兩側都是山坡,這樣的話,我們可以依托山坡的掩護,攻城拔寨。”
“不妥,不妥!”
“哪裡不妥?”
“灤河的對岸都是密林,根本不適合大規模作戰。”
“那怎麼辦?總不能空著手打仗吧?”
郭業眼珠子轉轉,道:“其實我們還有彆的選項。”
“什麼選項?”
“灤河的北麵有大片樹林。樹林的麵積比較廣闊,足夠我們藏兵隱蔽。我看不若這樣,我親帥五百騎兵在東麵佯攻,其他的弟兄則潛入樹林中隱蔽。”
“您的意思是讓咱們做誘餌?”
楊淩點頭答道:“不錯。灤河兩岸,金兵都已經埋伏下弓弩手。隻要我們的騎兵衝出來,他們肯定會傾瀉羽箭。這樣的話,咱們的損失可就大嘍!”
“您的意思是?”
“你們可以躲在樹林裡不露麵。等敵人射光箭矢,我們便殺出來,打垮金軍的弓箭手。這樣的話,敵人的弓箭手就沒有辦法給我們造成傷害,我們就能夠順利取勝。”
“那您呢?”
“我是前鋒營的統領,自然是打頭陣。等到我打敗金軍主將,敵軍慌亂起來之後,你們就突然殺出,殺敵救國。”
楊淩的計劃聽上去好像是行之有效的,但是卻被張遼否決。
他苦口婆心勸解道:“將軍,我知道您藝高膽大,但是這太危險啦。萬夫長說得對,灤河上下兩岸都是懸崖峭壁,萬夫長身處險地,屬下擔心萬夫長遇到危險啊!”
“我們前沿陣線的將士都有可能遇難,我這個前鋒營的統領怎麼會例外呢?”楊淩語氣沉穩道:“不必多言,就按照我剛才吩咐的執行。”
見眾人還欲反駁,楊淩接著道:“你們彆忘記,我們還要留守營壘,防止金兵偷襲。”
郭業提醒道:“將軍,我們可以派遣哨探前往灤縣查探情況,確定金軍的動向再行行動。”
楊淩道:“哨探隻是臨時調配的人員,能探測的範圍有限。再說金軍肯定會加強對灤平縣城的戒備,我估計金軍的哨探早就在灤河對岸埋伏好。我們的哨探冒然出現,恐怕會落入圈套!”
“可是”
“就這麼定啦!”
“諾!”
郭業暗歎道:“可惜啊,我的身體狀態不佳,要不然就跟你們並肩作戰。不過沒關係,隻要我在這裡坐鎮,金軍休想踏進灤河半步。”
楊淩道:“今日我們攻擊灤河城,明日金兵必然反撲。諸位務必嚴加防範!”
“喏!”
第二天早晨,楊淩帶著五千騎兵,悄無聲息地開赴灤河。
昨晚上楊淩和他麾下的五千精銳,早就摸清楚周圍的地勢,準備在傍晚的時候發動進攻。
他們抵達灤河邊,稍作整頓,吃飽喝足之後,便開始埋鍋造飯。
這次楊淩帶的炊具不少,除掉米飯、肉類之外,居然還有蔬菜水果。
炊具雖然簡陋,但是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
郭業吃完早餐,又洗漱更衣,然後走到楊淩的旁邊,低聲問道:“楊將軍,你說金人能猜到我們要渡河嗎?”
楊淩搖頭道:“他們很難猜到。畢竟我們這次渡河,沒有攜帶任何物資,也沒有攜帶重型火器。”
“那他們會不會派出騎兵,來攔截咱們呢?”
“我覺得不會。”楊淩道:“咱們現在在灤河上下都挖掘壕溝,如果有騎兵渡河,必須從上往下挖掘壕溝,這需要極大的人力物力。”
郭業道:“我看未必,萬事皆有變化,說不定金軍真的會派出騎兵攔截。”
“你的意思是,金兵有可能會在渡河時,在路途上埋伏?”
“這個不好說,但是我覺得有這個可能性。所以,咱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