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將軍營帳。
軍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嚴大將軍。
雖然這刀捅的深,可是完全避開了要害,甚至精準的連筋脈都沒有傷到,按理說上了這皇宮禦用的金創藥,不該這麼疼啊。
可怎麼他家將軍臉色慘白,連汗水都不住的流啊。
謝憐在後麵看的焦急,聲音不覺狠厲:
“到底大將軍的傷怎麼樣了?你不許隱瞞,實話實說”
這時,嚴寬大手顫抖的抓住了軍醫的胳膊,掙紮著起身看著他:
“軍醫,你說,我是不是最近都無法下床,需要人貼身伺候了”
軍醫剛想說不至於,彆有心理負擔,隻需注意不要大幅度活動就好。
可手腕上的大手突然一緊,握的他生疼,軍醫抬頭對上大將軍略含深意的眼神,靈台霎時清明。
了然的拍了拍嚴寬的手,轉身對丞相回稟,眉頭緊鎖,語氣有些為難:
“丞相大人,實不相瞞,大將軍這次為了保護你可是傷到了腎臟……”
“咳咳……”
話沒說完,嚴寬驚天動地的劇烈咳嗽聲響起。
謝憐趕忙過去按住他,焦急的看了眼傷口:“彆動,當心崩裂傷口”
說著從床邊倒了杯茶,扶著嚴寬慢慢喝下。
見他止住了咳嗽,這才安下心來,轉頭看著軍醫:“你繼續說”
軍醫是個醉心醫術一生未娶親的老頭,隻是覺得他家將軍和丞相有些怪怪的,倒也沒多想。
看了眼半靠在丞相懷裡的大將軍,他整理了下措詞:“是這樣,再偏一些,就要傷到腎臟了”
見大將軍半闔著眼,沒再反應劇烈,軍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吐了口氣。
“隻是傷到了內腹,失血過多,這半月必須好好將養,否則”
“否則怎樣,你快說啊!”
謝憐聽的著急,要不是嚴寬養傷還用的上他,他非讓人抽他二十軍棍。
軍醫抬頭,看了眼嚴寬:“否則就會落下病根,再難痊愈”
聽完,謝憐心都沉了,竟然如此嚴重。
軍醫交代完用藥,逃也似的出了營帳。臨放下簾帳的時候竟然看見他們將軍在丞相背後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軍醫樂了,都說他是個醫呆子,可他現在把將軍想向丞相邀功的心意都看的透徹,還得到了將軍的誇獎。
當下趾高氣昂的從軍士中走過,弄的路過的人一頭霧水。
營帳裡,謝憐拿起手帕溫柔的給嚴寬擦著汗,自責又心疼:
“你定然是疼極了,不然臉色怎麼會如此慘白,都是因為我”
嚴寬可不是為了讓他自責才如此的,當下嚴肅的說:“跟你沒關係,我自願的”
“咳咳,就是未來幾日要麻煩你了,畢竟我現在……咳咳”
想嚴寬一向頂天立地,謝憐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虛弱的一麵,溫聲道:
“什麼麻煩,隻要你在我身邊,讓我做什麼我都情願”
這情話說的,真悅耳動聽。
嚴寬想,他家丞相大人年少得誌,又權傾朝野,一向端著慣了,有時兩個人在一起,他也很難放下身段,說些柔情蜜意的。
嚴寬沒想到這次還有意外收獲,早早知道受個傷能得他家大人如此體貼,他早就這麼乾了。
往後幾日,嚴寬簡直不要過的太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甚至水果都是謝憐削成小塊兒喂到嘴裡的。
“好吃,這賀州的蜜桔就是比京城的甜”
嚴寬側坐在床頭姿勢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