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院內,離桑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紅霞坐在旁邊喂她喝藥。
老夫人滿臉火氣的衝進來,看見這一幕,抬手一揮,啪的將紅霞的藥碗打翻落地。
“好啊你,你個毒婦,你還有臉在這躺著,我叫你去相府賠罪,你是怎麼賠罪的,啊?如今害得侯府成了滿京城的笑柄不說,驍兒還被禦史彈劾,被聖上訓斥,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紅霞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垂著頭不敢說話。
“咳咳咳……”離桑捂著嘴咳嗽了好一陣,方才一臉無措的看向老夫人。
“母親息怒,兒媳……咳咳,兒媳確實去相府賠罪了,隻是咳咳咳……隻是相府說不接受兒媳的賠罪,兒媳也不敢回來請示母親,隻好一直在相府門前請罪,希望求得相府原諒,誰曾想兒媳是個沒用的,竟是暈了過去,如今更是病得下不了床咳咳咳。”
離桑眼淚染上淚花,自責又愧疚。
“母親剛才說,聖上訓斥了侯爺?怎會這樣,咳咳咳,都是兒媳的錯,兒媳這就進宮去請罪,求聖上息怒。”
她作勢就要起來,紅霞連忙去扶她。
“夫人。”
老夫人看她這樣,更是火冒三丈。
她喘著粗氣,指著離桑怒斥:“閉嘴,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說見聖上就見聖上了,聖上是那麼好見的?你……”
她本想說,讓離桑再去相府請罪,把她的心肝孫兒換回來。
可轉念想到如今外麵的流言,到了嘴邊的話就硬生生堵了回去。
若是再讓離桑去,就她現在的這副鬼樣子,被外人看見了,說不定又要說出什麼話來。
老夫人深吸幾口氣,越看離桑越厭惡。
“你好好給我在府中待著,我警告你,若是驍兒的仕途因為這事受到了什麼影響,看我扒不扒你的皮!”
話落,她便狠狠一甩袖子,離開了。
出了扶風院,張嬤嬤問她:“老夫人,那那嫁妝……咱要給她送回來嗎?”
老夫人一怔,隻覺心尖都在疼。
她一咬牙,恨道:“不送,反正嫁妝在咱們府中,送不送外人怎麼知道,你找兩個人放出風去,就說……就說傳言都是假的,我根本沒拿她嫁妝,如今我也氣病了。”
“是。”張嬤嬤答應一聲,給身後的丫環使了個眼色,丫環便去辦了。
扶風院內,老夫人出去後,離桑便淡定的坐正了身子,掃了眼地上的碎碗湯藥,她道:“找人收拾了吧。”
“是。”紅霞應了一聲,出去叫了兩個小丫環進來收拾,自己則重新端了一碗補湯給離桑喝。
“夫人,你說,老夫人會把嫁妝送回來嗎?”
離桑接過補湯,舀起一勺吹了兩下,送進嘴裡,方才說道:“不會。”
“啊,那咱們豈不是白折騰了?”紅霞苦著小臉。
離桑掃她一眼,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紅霞,你是母親安排在我身邊的吧。”
紅霞一怔,對上離桑幽深的視線,趕緊跪倒在地。
“是……是小姐,奴婢是夫人安排在小姐身邊的,但奴婢是誠心誠意想跟著小姐的,隻是……”
她欲言又止。
離桑收回視線,繼續喝著補湯,語氣無波瀾。
“隻是你的賣身契還在母親手中,你的家人也還在離府是嗎?”
紅霞連連點頭:“是是,所以奴婢不得不聽從夫人的安排,跟在小姐身邊監視小姐。”
她聲音小了幾分,旋即又義正言辭道:“但奴婢從沒想過對小姐做什麼不好的事,也沒有要監視小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