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桑是過後才知道,柳輕雪帶府醫去給張思雅醫治一事的。
她雖訝異,卻不多問。
在她看來,她不找張思雅麻煩已經不錯了,自然不可能管她死活。
張思雅能活著,是她命硬,若死了,自己也沒什麼損失。
因此那日猜到鳳兒會來求她,她一早出了侯府,外出辦事。
柳輕雪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態度,而她既還能那般做,自是有她的道理,離桑不會多問。
隻是離桑不多問,得到消息的陸老夫人卻是滿心不快了。
陸老夫人陰沉著臉,命人將柳輕雪叫來。
柳輕雪早有預料,麵上平靜如水,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婉,來到永安院。
“見過老夫人,不知老夫人這個時候喚妾前來,所為何事?”柳輕雪微微福身,柔聲詢問。
老夫人冷哼一聲,“你還明知故問?誰讓你帶府醫去給那張思雅醫治的?那賤人把靜怡害成那樣,就該讓她自生自滅!”
柳輕雪神色未變,緩緩開口道:“老夫人息怒,妾身此舉,實是為了侯府著想。”
她微微抬眸,目光清澈而堅定:“老夫人,張姨娘雖有錯,可畢竟她剛剛入侯府,若是任由她病死,傳了出去,外人會如何看待侯府?會說侯府心狠手辣,嘴上妥協,實際卻將人騙進來害死。”
老夫人微微一怔,卻依舊不甘嘴硬:“那又如何?她自作自受,活該如此!”
柳輕雪輕輕歎了口氣,“老夫人,您想想,侯爺在朝中為官,名聲至關重要,若是因為此事讓侯爺被人詬病,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再者,張姨娘的娘家張府,也不是毫無勢力,若是真與張家結了死仇,對侯府也沒有好處啊。”
老夫人沉默了。
之前隻是生氣,冷靜下來後,又聽柳輕雪一番分析,她也都明白了其中道理。
張思雅才入府兩天,之前的輿論都還未散去,若她這個時候死,確實對侯府很不利。
可,讓她就這樣鬆口,她又心有不甘,同時麵子上也過不去。
柳輕雪好似知曉她的心思一般,主動給她找借口。
“老夫人,妾知曉您隻是愛女心切,看見三小姐受了那般委屈,心中難受,才會對張姨娘懲罰,如今那張姨娘得了懲戒,想來以後也不會在胡來了。”
老夫人聞言,緊繃的臉色才稍稍鬆動了些。
片刻後,她深吸口氣,道:“罷了罷了,這次就先饒了你,下次若在自作主張,定不輕饒!”
柳輕雪知道,老夫人此言不過是為了她的麵子,所放的狠話而已。
“妾謹記老夫人教誨。”
老夫人擺擺手,柳輕雪微微福身,退了出去。
今日難得的出了些太陽。
永安院外,柳輕雪微微抬頭,帶著暖意的冬日陽光灑在她白皙嬌嫩的臉上,柳輕雪舒心的揚了揚唇。
她會帶府醫去給張思雅醫治,自然有她的考量。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拋去張思雅和陸靜怡的恩怨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