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珠看著這個在她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給了她光,又將她拖進無邊黑暗的男人,蕭遠山。
此時正靜靜躺在重症室裡。
記憶便如潮水般襲來,將她淹沒。
沈銀珠從記事時候開始,就知道自己是供人買賣的商品。
1960年。
沈銀珠10歲。
因為牙齒潔白整齊,長得水靈,被一個老阿姨以三十塊錢的高價,買走了。
彆人都說,她肯定是會被賣去做妓女的。
要不然換不回本。
這是她記事以來,第五次被買賣了。
她沒有什麼感覺。
覺得人生也不過如此。
有人出價錢,就有人會賣。
世上所有一切都是可以買賣的。
她可以買賣的價值,她的買主給她支付對等的支持。
食物,衣服,活著的機會。
被賣經驗豐富的沈銀珠在新買主手裡格外聽話。
老阿姨讓沈銀珠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任打任罵,沒有絲毫怨言,甚至還能做到打罵以後第一時間來順毛,還讓老阿姨感覺不到諂媚。
沈銀珠這樣過早的成熟讓她得到老阿姨格外推薦。
三個月後。
被推薦到了世家豪門京西堂口杜家。
做了杜家大少爺杜明禮的陪讀書童。
第一次能上學堂的沈銀珠無比珍惜這樣的機會。
從管事一個月的調教中。
沈銀珠早比誰都快速地摸清楚了她未來討好對象杜明禮的喜好。
她順利成為杜明禮眾多伴讀書童中最亮眼的那個。
卻也成為挨打次數最多的那個。
沈銀珠非但沒有生氣。
反而是更加高興。
因為她早就摸清楚。
這個伴讀書童存在的意義是替杜家大少爺杜明禮頂罪。
誰頂的最多,說明杜明禮越喜歡誰。
那些不被杜明禮喜歡的。
短則兩三天,長則三個月,就會被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