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奶奶這次你可以放心吃了，我給家裡留了五六隻了。”
“來福，你等一下劉奶奶去給你拿錢，”老太太喊道。
李來福走到門口開著玩笑說：“劉奶奶，現在可是不準做買賣的，我要收你錢可就犯錯誤了，您就當我孝敬您的，你可不能讓我犯錯誤呀。”
“你這孩子……。”
李來福已經出了她家門了。
看著張老頭家窗戶和門都關著，裡邊燈亮著，天冷了窗戶肯定封死了，李來福直接開門進去。
張老頭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著和劉老太太一樣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正在吃著，看見李來福進來愣住了。
“你這老頭躲著吃啥好東西了？”
“哎呀！你這壞小子回來了？”張老頭伸著手指算了算又說道：“還沒到號呢，你怎麼就回來了？”
李來福知道這老頭算的是天數，不過還是特意跟他逗著悶子說道：“你這老頭什麼時候有這本事，還能掐會算了，看來你在收購站屈才了，明天路邊給你個板凳算命去吧！”
張老頭明顯心情好笑著說道：“你個臭小子你可彆胡說，你要把我收購站的工作弄沒了，我就賴上你天天去你家吃喝。”
張老頭上下打量著李來福撇了撇嘴說道：“不是說一個半月嗎？這還沒到日子，你不會是被人開除了吧？”
李來福看著這老頭一個多月居然瘦了不少，把他的碗推一邊去手裡拿的東西，嘴上說道：“你這死老頭，就不能盼著我點好？”
從書包裡拿出花生米，二斤鹵豬頭肉一瓶茅台放在桌上說道：“張老頭算你運氣好，我正好在路上撿到了酒和肉都給你了。”
張老頭捏了一粒花生米，聞了聞鹵肉的香味說道：“還真是個傻小子，那你還回家乾嘛？直接在那裡繼續撿啊？”
“我再不回來看看，你這老頭都快餓死了，”李來福瞪了一眼他說道。
張老頭吃了一粒花生米說道：“餓不死的，就是渾身沒勁。”
李來福這才有時間問道：“你吃這種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
張老頭嘴裡嚼著花生米，拿起著茅台酒說道：“從上個月開始定量就沒有什麼正經糧了，都是這種替代糧，街道說了，大家勒緊褲腰帶堅持堅持。”
李來福歎了口氣，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用後世的話講大環境都這樣誰也逃不了。
張老頭起著酒瓶蓋，他身上雖然穿著棉襖，那棉襖也就薄薄一層，裡邊套了兩三件衣服，又看了看炕上，炕上的棉被也是薄薄一層，看來得給這死老頭準備點東西了。
李來福打開麻袋拿出一隻野雞說道：“這隻雞收拾收拾明天燉湯喝，你這身體我都不敢給你放山裡紅，怕把你送走了。”
張老頭看了一眼野雞，喝了一口茅台酒說道：“那正好，誰送走的誰負責。”
“你這死老頭話真不少，”李來福準備回家。
“把這肉切一塊回去，我吃不了這些，”張老頭指著桌上的豬頭肉說道。
“吃不了就慢慢吃，”李來福也不跟他廢話了，朝著家裡走去。
張老頭看著桌上的豬頭肉，喝了口酒默默無語的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