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來福坐在大石頭上點著煙看著江遠,這個時間點正是軋鋼廠下班時間,所以胡同裡還有不少人呢。
江遠右胳膊夾著大梁,左手扶著車把,左腳蹬地助跑,一邊加速一邊嘴裡大喊著:“靠邊靠邊撞到我可不管啊!”
李來福笑著搖了搖頭,這要是放在後世,他根本坐不住,因為,江遠不管撞到老的少的小的就倆字賠錢。
這年代他卻絲毫不擔心,說直白一點,就是這年頭的人們要臉!訛人會讓人鄙視的,訛一個孩子更不得了,一家人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初學自行車的人都知道,越是害怕越是靠邊,越是靠邊,越容易撞到東西,江遠也不負眾望直接撞到雪堆上了。
為啥說眾望?因為江遠剛才一聲大喊,很多走路回家的人都停下來了,江遠撞在雪堆上,也正是這些人想看見的,所以,除了靠牆的方向,另外三個方向都想起哈哈大笑的聲音。
呸呸!
江遠起來以後,先是拽著衣袖擦了擦臉上的雪,嘴裡又呸了幾口,他剛才嚇得忘記閉嘴,撞上雪堆的時候,正好吃了一大口雪。
李來福看著江遠又跺腳又蹦噠抖著身上的雪,不用去看都知道那小子沒受傷。
江遠看著紮進雪堆裡的自行車頭,他有點害怕的回頭看向李來福,看見大哥笑了笑,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他才放心。
他完全想多了,因為,就算江遠把自行車撞爛了,李來福都不會心疼的,大不了,把他空間裡那台新的賠給他爹。
江遠繼續練習自行車,李來福則回頭看了院裡,李崇文把小丫頭逗得咯咯笑,那是一點都不舍得撒手啊,他心想,自己爹一會兒就笑不起來了。
李來福正準備扭頭看江遠的時候,又看見張老頭從房間出來,他不以為意的回過頭,馬上又扭了回去,因為,他看見張老頭手裡居然有著金光一閃。
張老頭一步步走過來,李來福也看清他手裡的東西,他從石頭上站起來板著臉,衝著張老頭勾了勾手指。
“乾嘛啊?臭小子,你劉奶奶熱水快燒好了,”張老頭站在老劉太太家門口說道。
李來福上前幾步,直接從老頭手裡,拿過來一把金光閃閃的匕首。
李來福板著臉訓斥道:“你又不缺吃喝,總去挖什麼坑,萬一把腰閃了?你這麼大年紀要想恢複不知道得等多長時間?”
張老頭也沒在意李來福的態度,反而老實的回答著:“你上次不讓我挖,我就沒有挖過,這是拿手槍那次拿的,咱們院子院牆矮,我總得留個防身的東西。”
李來福看著死老頭不像撒謊,他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就留著防身吧,你拿出來乾嘛?”
張老頭看了一眼劉老太太家又往前走了幾步,兩人來到大門口後,他嗬嗬一笑小聲說道:“你劉奶奶家的菜刀,放褲襠裡跑二裡地都割不破皮。”
噗嗤!
李來福被這個不著調說話又損的張老頭逗笑了。
見李來福笑了,張老頭帶著埋怨的口氣說道:“你個臭小子剛才都冤枉我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趕緊把東西拿走,我也能睡個踏實覺。”
李來福不以為意的說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這老頭繼續幫我看著吧。”
他這才有功夫打量匕首,這匕首渾身金黃,拿在手裡,他才注意居然是一竅雙刀。
張老頭一邊裝著煙袋鍋,一邊得意洋洋的說道:“小子不用看了,這匕首上麵都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