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他娘摁下他的手，眼眶含淚對著李來福說道：“小李同誌謝謝，謝謝，謝謝…。”
雖然隻是重複著說謝謝，這可能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李來福沒有說不客氣，反而是點頭應下了。
小啞巴手裡拿著擦鞋布走過來指了指李來福的皮鞋。
李來福抬腳看了看確實很臟的，關鍵是，他從來沒把皮鞋當回事，他對著婦女說道：“大娘你跟他說，我下次來讓他給我擦。”
婦女扯著衣袖擦了一把眼淚跟著小啞巴比劃著，這年頭京城肯定沒有聾啞學校，所以這娘倆之間的手語，多數是培養出來的默契。
小啞巴看完他娘的比劃，臉上帶著笑容，一手拿擦鞋布，一手拍著胸脯，李來福對他微笑的點了點頭。
不管在哪個年代，國人最熱衷的事情就是看熱鬨，所以，李來福鬨這一出也圍不少人。
李來福光顧著跟小啞巴一家交流，卻把那兩個公安忘了，等他回頭的時候，那兩個公安已經沒影了，心想，要不要跟吳長友告個狀？隨後又否定了，告狀不是他性格，下次再有這情況他會打重一點的。
他雙手插兜悠悠達達的朝派出所走去。
“李來福，那裡圍著那麼多人乾嘛呢？”
李來福都不用扭頭看，他就知道在所裡叫他大名了，隻有那缺德的27…對了，他工資是31了。
李來福一臉的不高興，不過，當他看向窗戶的時候，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擺著手急不可耐的說道：“吳奇，快出來那裡有個耍猴的。”
吳奇愣了一下，咣當，窗戶關上了。
李來福還沒有走到派出所門口，吳奇出來的造型也挺奇特的居然是單腿大蹦。
李來福張開雙手攔住他笑著問道：“哎呦呦，吳奇你啥時候成單腿驢了？”
吳奇扶著他的胳膊，眼睛卻看著他身後，手還扒拉著他，想從他身邊經過，嘴裡解釋道：“我昨天腳踩了個釘子，本來沒有啥事的，讓我娘拿鞋底愣給打腫了。”
李來福正準備給他讓路，讓一個瘸子多跑幾步路，也是一件挺高興的事，至於他損不損的問題，傻子才去想這個。
等他讓出空的時候，吳奇沒有從他身邊經過，反而指著他身後瞪著眼睛問道：“李來福，猴在哪呢？”
李來福順著他的手指回頭看了一眼，心想好家夥，人群散的挺快呀！
不過，這絲毫難不住以缺德著稱的李來福，他立刻把一條腿彎到後邊，用一隻手拉著，也學著無奇一邊單腿蹦，一邊嘴裡還唱著：“我是一隻瘸腿猴，瘸腿猴猴猴…。”
吳奇被氣的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他們倆不知道的是，王長安正好打開窗戶準備喊李來福，
他聽見李來福唱的歌，把他逗的拍著桌子哈哈大笑，常連勝更是一口茶水噴的滿桌子都是。
“李來福你…你…。”
李來福放下腿說道：“你啥你，有本事你來追我呀！”
李來福正好背著書包，還放在屁股蛋子上，他一蹦一跳跟小孩放學一樣，氣的吳奇雙拳緊握看著他的背影。
王長安見李來福已經走到派出所門口，他忍住笑聲對著擦桌子的常連勝說道：“指導員，我看他提升的事，咱倆還是彆急著告訴他了，就他這不著調的樣，我怕他弄出點啥事，再把我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