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劉邦便迫不及待地來到蒙毅居住的客房小院外,悄悄觀望著蒙毅練完一套拳腳,然後才佯裝碰巧路過走了過來。
劉邦笑道:“妹夫真是早起的勤快人啊,哪像我們,好不容易沐休,就想多睡一會兒。”
蒙毅心中略感驚訝,他邊擦汗邊笑道:“許久未見姐夫,姐夫依然是風采翩翩啊。”
說著,蒙毅把劉邦引到飯桌前,並說道:“姐夫還沒吃早飯吧?快來一起吃點。”
兩人隨即坐下,開始用餐。
劉邦開口稱讚道:“妹夫,你真是好本事,縱馬持槍,如入無人之境,橫掃匈奴王庭,真乃大丈夫之所為!”
蒙毅謙遜地回答:“姐夫過獎了,此次大敗匈奴,全賴各位將軍指揮若定,眾位兄弟奮不顧身,我不過是有一把子蠻力罷了。”
劉邦笑道:“妹夫莫要謙虛,正所謂自古英雄出少年。我還聽說妹夫是當朝蒙大將軍的胞弟?”
蒙毅心想,劉邦莫非是想讓我幫他在朝中謀取官職?於是口中說道:“我北上投軍時,恰巧遇到大兄巡查北地,經過一番相認,才知道我是在滅楚伐齊之時與家人走散的。”
劉邦喜道:“兄弟失散多年,今日得以重逢,此乃大喜之事!”
未幾,二人用罷早飯,劉邦便起身辭彆。
蒙毅心中暗自詫異,他深知劉邦此次前來必有所圖,然而奇怪的是,劉邦竟然一言不發。
這邊,劉邦辭彆蒙毅後,與呂雉打了聲招呼,便出門去了。
劉邦看似在街上信步閒逛,實則是在尋覓縣尉大人的蹤跡。按往年慣例,縣尉會在年前一日,親自率領一隊士卒在城內巡邏,以示其儘職儘責。
不多時,劉邦在一家酒肆前,瞧見了縣尉帶著一隊巡邏士卒。
劉邦趕忙走上前去,躬身施禮道:“卑職劉邦,拜見縣尉大人。”
縣尉瞧了一眼,想起此人乃是呂太公的大女婿,呂太公與縣令關係匪好,前些時日二人成婚時,縣令也曾前往道賀。雖說縣尉與縣令官階相同,但到底還是要以縣令為尊。於是說道:“劉邦啊,這臨近年關,你不在家中,反倒出來遊蕩,卻是為何?”
劉邦壓低聲音說道:“縣尉大人,您有所不知,昨日家中來了一位客人,姓蒙。”
縣尉原本懊惱的心情,猶如平靜的湖麵,此刻竟毫無波瀾,暗自思忖道:“姓蒙,難道是那位威震天下的蒙大將軍的同宗之人?”連忙說道:“劉亭長,久違了!咱們邊吃邊聊。”說罷,便拉著劉邦走進旁邊的酒肆。
兩人登上二樓,進入一間包房,待酒菜上齊。
幾杯酒下肚之後,縣尉迫不及待地問道:“劉亭長,這位客人究竟是誰?難道是蒙大將軍本尊不成?”話一出口,縣尉便覺得自己有些莽撞了,心想:蒙大將軍怎會來到這小小的沛縣。
劉邦微微一笑,道:“縣尉大人,這位客人身份特殊,說他是,也不是。”劉邦稍作停頓,接著說道:“大人可知道,前些時日匈奴南侵之事?”
縣尉答道:“在邸報上看到了一些消息,不知後續如何。”
劉邦笑道:“蒙大將軍在九原一戰中,以摧枯拉朽之勢大敗匈奴三十萬,皇帝陛下龍顏大悅,擢升他為上將軍,封關內侯。”
見縣尉一臉疑惑,劉邦解釋道:“而這位客人,正是當年率軍千裡奔襲,橫掃匈奴王庭的主力,他是當年蒙大將軍在伐齊時走失的胞弟,蒙毅,如今被皇帝陛下擢升為中郎將。”
縣尉聽完,心中不禁駭然,忙笑道:“既然如此,這位小將軍為何會來到呂府?”
劉邦笑道:“縣尉大人有所不知,蒙小將軍在未投軍之前,便與發妻的親妹定下婚約,此次歸來正是為了完婚。”
縣尉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九月份的時候呂家雙女的確一同訂婚,不禁感歎呂家真是好福氣。這蒙小將軍如此重情重義,實在難得。若是能與他搭上關係,日後或許能平步青雲,升任郡司空、司馬,甚至郡尉也不是沒有可能。主意已定,縣尉便笑道:“如此說來,蒙小將軍還得叫劉兄一聲姐夫啊。”
劉邦聞此,惶遽而起,躬身施禮道:“豈敢當縣尉大人以兄弟相稱。”
縣尉則擺了擺手,道:“劉兄,此間並無他人,私下裡你我大可兄弟相稱。”
劉邦道:“謹遵縣尉大人之命。”
縣尉又說道:“劉兄,現今縣司空一職即將調任,不知你可有意願接任?”
劉邦當即道:“縣尉大人有令,劉邦日後必當誓死效勞。”
縣尉麵露得意之色,道:“劉兄請坐,不知小將軍近日是否得閒。近兩日可否引我一見?”
劉邦思忖道:“縣尉大人,今日恐難實現。呂澤兩位舅哥適才拜訪歸來,今晚呂太公或許會設宴,明日上午方可。”
縣尉笑著頷首,“那就有勞劉兄了。”劉邦忙應道:“縣尉大人言重了。”
縣尉與劉邦又閒聊了一會,便離開了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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