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網的人。”蘇清河微微抬眸，晦暗不明的眸底藏著深不見底的寒潭。
凱王子百無聊賴地甩著手中的枯枝，小範圍來回踱步，餘光總是瞥向石桌那邊。
有些距離，他聽不清兩人交談的話，好奇但不敢靠近。
“聊什麼呀？”凱王子嘀咕著，露出幾分小孩心性，朝那邊看幾眼又趕緊收回目光。
蘇清河與雲歸快速聊完，也沒在外麵逗留多久，前後腳回到宴會中。
凱王子麵色看似平淡，但眸中滿是遺憾，這一點自然逃不過老狐狸們的眼睛。
雲歸也注意到這一點，詢問，“怎麼這麼惆悵？”
“表叔，明明是我先見到蘇小姐的。”凱王子語氣委屈，越說越小聲，直到幾乎聽不見，“結果不帶我玩。”
雲歸忽得一笑，眼神揶揄，“你喜歡她嗎？”
此話一出，凱王子驚得連連擺手，麵露慌張和後怕，拉著雲歸往更角落的地方躲，“沒有，沒有。”
“我就是覺得蘇小姐很親近，而且她懂得很多，讓我忍不住想找她玩。”
凱王子眼中閃爍著光芒，一閃一閃跳躍著，對雲歸並未設防，說清心中的想法。
“但是宴會過後，我就沒有理由找她了。”
話落，凱王子控訴的目光明晃晃，剛才就是表叔突然出現，他才會淪落成放風的那個。
雲歸笑著，眸色很複雜。
一方麵，欣喜於，蘇清河與雲家血脈的情感相連；另一方麵，害怕另一幫人知道蘇清河身份後，有所動作。
兩種情緒交織在心頭，直到雲歸回到家中。
清清冷冷的宅院中，隻住著他與母親，一草一木都透著幾分荒涼和悲戚，與往日的繁華，形成鮮明對比。
蘇清河的事，雲歸還未告知母親，心中越發沉甸甸的。
明亮的大廳內，老太太靠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響回頭，推了推眼鏡看清來人。
“回來了。”
聲音沙啞、蒼老，帶著歲月流逝的痕跡，響徹在耳畔。
雲歸走上前，接過老人手中的相框放好，自己也無意識地拂過相框內的全家福，目光暗淡。
相框邊緣光滑地發亮，表麵一塵不染，像是日日被人捧在手心撫摸。
“媽，我找到小妹的線索了。”雲歸坐在母親身旁，握住她乾枯布滿褶皺的手，一字一句說的認真。
雲老太好似被定在原地，嘴巴微張遲遲說不出話來，身體顫抖，呼吸逐漸繼續，眼眶中蓄滿淚水。
刹那間，滾燙的淚水滴落雲歸手背，灼人得很。
但雲歸此刻的沉默，釋放著某種信號。
雲老太緩緩搖頭，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消息，眼神中流露出無限的悲傷。
“小妹葬在帝都，留下一個女兒，跟小妹一樣好看。”雲歸終究是不忍，但不得不說。
他微微偏頭，調整呼吸，壓下眸中蜂擁而出的淚水。
原以為在帝都哭乾了。
“她叫蘇清河，繼承了您的音樂天賦，十分優秀。師承餘老，梨州那位。”
“但是關於她身份的消息，我們還不能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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