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林朝辭的背影漸漸隱沒於夜色。
魔神皇楓秀與白玥的對話也剛剛開始。
一位多年未見父親的女兒,與一位多年未見女兒的父親,四目相對,骨子裡雖有不可分割的親情,氣氛卻依然尷尬,連這濃重到似乎能包容一切的夜色都無法兼容,場麵極具火藥味。
楓秀知道,白玥肯定有話想問他。
白玥也知道,楓秀一定等著她說。
父女倆都不是個好相與的脾氣,一個是手握萬千魔族的逆天魔龍皇,一個是被誤會後也不解釋的主角之母,儘管這些都是他們在原著裡的結局,可是,卻也不妨從中看出他們的真性情——都不願意低頭,寧可被誤會,也不會開口認錯。
楓秀的確如此。
他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承認自己當時的無能。
可若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重回那年那月那天,以他當時的身份及實力,這件事的結果依然如此,因為他的實力不夠,就永遠無法改變結局,即使預知未來,可有些未來也是躲不過的。
魔神皇楓秀不說話,白玥就更不可能說話了,說埋怨,那是必不可少的,魔神皇楓秀當時的無能為事實,可白玲軒因此身死也是事實,不能因魔神皇楓秀的無能為力就把責任推到白玲軒身上。
所以,林朝辭才留下了那番話。
那不僅僅是叮囑,也是破冰錐。
敲破父女間名為“隔閡”的冰層。
故此,在等待片刻後,見白玥仍未有開口的意思,魔神皇楓秀作為一名父親,也就隻好承擔起最後一擊的任務,斟酌著自己接下來的用詞,起手便是超位,一擊便成功破冰“你似乎很喜歡他。”
乍一聽,好似問句。
問你——究竟喜不喜歡他。
實則,為一句實話。
告訴你——你就是喜歡他。
作為一名老父親,魔神皇楓秀並不喜歡林朝辭這頭小野豬,可是,他也是一位過來人,他能看出自己女兒眼中,對林朝辭流露出的信任與依賴,那種眼神,曾經,他也在白玲軒眼中見過,且,他也不得不承認林朝辭的優秀,回首當年,他可沒林朝辭這般優秀,優秀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天賦實力,乃至情緒性格,心機手腕,都說真誠是必殺技,那麼,套路中的真誠更是必殺技,必殺到林朝辭向他挑明男人的劣根,他這個同有劣根的男人竟覺得林朝辭不錯,是個值得被他將白玥托付出去的年輕人。
瘋了!
真是瘋了!
我真是瘋了!
魔神皇楓秀默不作聲的自嘲著。
並把自嘲原因總結,加以修改。
作為破冰專用的破冰錐。
效果不錯。
此言一出,魔神皇楓秀頓時察覺,白玥的注意力驀然回轉,不再是那副怯生生卻又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和昔年他見到的白玲軒一樣,那股“倔強”的小模樣,與白玲軒幾乎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所以,白玥接下來想說的話,在魔神皇楓秀的心裡,其實也就有了模板。
不出其料。
白玥攥著小手。
也許是知道了——麵前之人不僅僅是魔族的魔神皇,更是自己的父親,任她如何鬥嘴也不可能對她下手。
也許是天性使然——就像“強種”白玲軒一樣,認定了伴侶,死也不回頭,哪怕她知道她的伴侶並非人類。
故此,語氣堅定,反問楓秀“母親當年可以選擇你,追求愛情,難道,今天的我就不可以嗎?”
魔神皇楓秀頓感心累。
忽然又懷念起了林朝辭。
林朝辭說話滴水不漏,挺煩人的,可人家林朝辭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把這個天聊下去,而不是把天聊死,白玥這話說的讓他沒法開口,什麼叫“母親當年既然可以選擇你,我今天選擇他就不行了嗎”,這話說的好像他不同意一樣,咱們先不考慮時代的不同,就說說咱們倆的輩分,你這個當女兒的如此戳我這個做父親的肺管子,真的就禮貌嗎?
這天還能不能讓人聊下去了?
魔神皇楓秀深呼吸,穩住心態,於心頭不斷重複“這是自己的女兒”一句話,生怕自己一衝動,把這個沒大沒小還一根死腦筋的女兒打死。
語氣依舊平淡,語重心長“我並沒說過你不可以追求愛情,隻是,我想讓你認清你與他的差距,你是我的女兒,那我也不會看見你眼前有坑卻不告訴你,聽不聽是你的權利,說不說是我的責任,白玥……我就叫你小玥兒吧,小玥兒,你明白我這個父親想表達的意思嗎?”
見魔神皇楓秀如此說,白玥也意識到自己態度的不妥,若母親在天有靈,也定然不會願意看見她與父親鬨矛盾。
故此,縱是心頭仍有意見,卻也沒再說什麼噎死人不償命的話,點點頭,算是認下了楓秀對自己的稱呼,旋即,對楓秀的問題給予回答“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
魔神皇楓秀卻話鋒一轉,矢口否認。
深知白玲軒性格的他,拿捏白玥這個女兒的小心思輕而易舉,設個小套路,果不其然,白玥這個愚蠢的女兒就掉入了陷阱,認真聽他說話,似乎想從中找出什麼可反駁他的理由。
隻是……
“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