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像是被捅了個窟窿,大雨傾瀉而下。
司鶴羽一隻手緊緊的抱住懷裡的團團,一隻手扶著馬車,車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公子坐穩了。”
說著,車夫猛甩馬鞭,馬車後麵傳來噠噠噠的馬車聲,乘著雨幕飛快的逼近馬車:“站住!”
司鶴羽深呼吸一口氣,他們剛出城就被人盯上了,司鶴羽不知道身後追他們的黑衣人是什麼人。
因為黑衣人似乎也不確定他的身份,堂叔公為防意外,出城時是四輛馬車一起出的,然後出城以後再分開。
但現在想來,怕是皇上一直都在監視威遠侯府,但凡是從威遠侯府出去的馬車,都會遭到盤查和監視。
隻要他們被抓住,威遠侯府絕對脫不了乾係,甚至會被遷怒,司鶴羽不能冒險把堂叔公一家給牽扯進來。
團團兩隻小手死死的攥著司鶴羽的衣襟,兩隻眼睛啪嗒啪嗒的掉眼淚,小聲的抽泣著,外麵電閃雷鳴,司鶴羽甚至騰不出一隻手來給團團捂耳朵。
“彆怕,彆怕……”司鶴羽內心悲憤,真要這般趕儘殺絕麼?
真就一點活路都不給他們留麼?
老天!
你就這般看不慣我司家人麼?
想到此,司鶴羽捏緊了手裡的匕首,他們身上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若是真的被抓住,為了不讓堂叔公一家暴露,也為了不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司鶴羽閉了閉眼睛,真被抓住,他隻有往自己的臉上劃幾刀了,反正在世人的眼中,威遠將軍的嫡幼子早在兩年半前就已經身死。
馬車猛的壓過大石頭,司鶴羽一個不察,身子猛的往前衝去,堪堪穩住身形,就看到路邊竟是懸崖。
這裡的路到底不是官道,路麵泥濘,彆說馬車了,馬也不好騎乘。
司鶴羽正要撩開簾子往後看,剛撩開簾子,砰的一聲,車壁上就被甩了一根玄鐵九爪,司鶴羽瞳孔一縮,顧不得許多,隻知道不能傷及無辜之人,大吼:“快跳車!”
車夫還來不及多想,司鶴羽直接一腳將車夫踹下了馬車,下一刻,馬車砰的一聲騰飛起來,車頂瞬間消失。
司鶴羽雙手抱住團團,將孩子的頭死死的抱在自己的懷裡。
砰的一聲,整個人往外跌去,直直的掉下懸崖。
車夫翻滾幾圈,也跌到了懸崖下,剛好落在一個平台昏了過去。
司鶴羽瞳孔一縮,一隻手抱住團團,一隻手拚命想要攥住懸崖上的藤曼,但許是雨水的浸潤,藤曼實在過於濕滑。
整個人重重的撞在了崖壁上,團團哭了一聲突然失聲,竟是嚇得哭不出聲音來了。
砰砰砰的司鶴羽不停的撞在崖壁上,隻能緊緊的抱住團團,護著他的腦袋不被撞到。
雨水重重的擊打在他的麵部,司鶴羽眼睛一閉:“父親,母親,兄長,我帶著團團來找你們了。”
耳邊隻有雨聲和風聲的混合,司鶴羽眼角緩緩的流過熱淚,想起了那個傲嬌卻又一直護著他,疼他寵他的商時序。
喃喃道:“時序,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