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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加眸光閃爍,撥開遍地蛛網走到那扇門前。
咚咚!
散發腐朽氣息的破舊木門敲響。
霎時,門後的哭嚎停止,變成一陣手忙腳亂的動靜。
雷加劃開木門上的隔板,一束光打進陰暗潮濕的小黑屋。
“誰!!”
阿利森蜷縮在房間角落,纏繞滲血紗布的雙臂擋在身前,阻隔突兀出現的光芒。
雷加沒有回答,靜靜看著。
似是知道有人注視,阿利森強自鎮定,借助紗布飛速擦拭眼角淚珠。
她是王後!
自尊心作祟,不想讓人看見狼狽不堪的一麵。
雷加內心平靜如水,淡淡道:“是我,你不是想讓我回來嗎?”
阿利森聞聲愣住,滿是淚痕的蒼白麵孔轉向房門。
光線很刺眼,雷加的麵龐就在陽光下。
下一秒。
“雷加!”
阿利森尖叫一聲,發瘋似的撲到門前,試圖堵住隔板的空間。
雷加後退一步,任由她掩耳盜鈴的行為。
從王後淪為階下囚,身份的轉變的確難以接受。
阿利森瘋叫了好一會,直到嗓子沙啞如斯,劇烈咳嗽著老實下來。
“你讓開,我來。”
雷妮拉擠到門前,透過隔板位置恨恨看著跌坐在地的阿利森。
此時,阿利森背靠木門,綠裙淩亂肮臟,活像個流落街頭的貴族婦人。
雷妮拉眼裡閃過一絲解氣,冷聲道:“阿利森,彆像個潑婦一樣,抬頭看我。”
阿利森身體一僵,心中驕傲讓她不想退縮,抬起頭瞪著一雙血絲密布的雙眼。
隨著後撤一段距離,整張臉暴露在隔板外。
雷妮拉看清後,微微一怔。
隻一夜,阿利森姣好的麵容天翻地覆。
臉色蒼白無血色,嘴唇白的嚇人,眼袋又深又厚,麵部浮腫嚴重。
雷妮拉麵無表情,抱著小貝爾隆放在臉頰邊,確保對方完全看到,冷笑一聲:“托你的福,我的孩子出生了,兩個血統純正的男孩兒。”
說著,對著雷加招手,接過熟睡中的小伊蒙。
雷妮拉抱著一對雙胞胎,大張旗鼓的炫耀:“這就是我的兩個孩子,看的夠清楚嗎?”
曾幾何時,就因為阿利森孕育出伊耿,還是繼承人的她不知明裡暗裡受了多少委屈。
世上不是隻有你阿利森能生孩子。
雷妮拉真為沒砍掉阿利森的腦袋開心,才有機會好好展現自己的孩子。
看到阿利森那張因嫉妒變形的臉龐。
雷加退到一旁,看著兩個女人深厚的恩怨。
小黑屋裡,阿利森凝視雷妮拉與兩個嬰兒,紅腫的眼睛浮現一抹掙紮。
阿利森一屁股坐在潮濕發黴的地板上,嘴硬道:“那又如何,生孩子不過是女人的宿命,誰都一樣。”
雷妮拉回懟道:“你的命運也包括這間老鼠亂爬的閣樓?”
“你!”
阿利森氣的胸脯高高起伏,嗓子疼的說不出話。
雷妮拉毫不客氣,繼續道:“我的孩子有疼愛他們的父親,你的孩子又能分潤幾分父愛?”
阿利森怒目而視,恨不得立馬衝出去撕爛她的嘴。
她再也沉不住氣。
正應了一句話。
謊言並不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看著互相言語攻擊的兩個女人,雷加頭皮發麻,拉開興致衝衝的雷妮拉,低聲道:“我來跟她談談,你先照顧孩子。”
雷妮拉性感的小口閉上,低頭看向懷裡的雙胞胎。
兩個小家夥睡醒了,睜著兩雙紫色眼眸,好奇又害怕的仰望母親。
他們是被母親的嘲諷吵醒的。
雷妮拉臉色一紅,不好意思道:“我先下樓等伱。”
大仇得報,心情酸爽。
她要去平複一會。
雷加目送她爬下樓梯,搖頭失笑。
雷妮拉這麼多年受了不少委屈,報複的樣子真是可愛。
笑容斂去,目光重新落在阿利森身上。
阿利森板著臉,硬邦邦道:“韋賽裡斯呢,他怎麼樣了?”
“你還有空擔憂父親。”雷加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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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森冷哼一聲,不想浪費口舌。
“你想阻止我打壓七神信仰?”
雷加眼神冷淡,又問道:“憑什麼?”
他沒問為什麼,因為蠢貨各有緣由。
他隻是好奇阿利森忍了那麼多年,就連伊蒙德瞎了一隻眼睛也沒吵鬨,馬上就快柳暗明。
這個時間點抽風,真是給所有人找不痛快。
阿利森寒聲道:“和平條款是人瑞王陛下的成果,你與七神信仰為敵,是在玩火自焚。”
雷加雙眼微眯,問道:“你知道曾祖父是在什麼情況下與七神信仰簽訂的條款嗎?”
阿利森一時語塞。
她當然知道,隻不過那段背景並不美好。
梅葛一世慘死鐵王座上,傑赫裡斯倉促登基。
那時,全大陸都在掀起七神信仰對坦格利安王朝的討伐。
傑赫裡斯潛伏多年,從生母與繼父手裡奪回王權,第一時間著手聯合七神信仰,鞏固鐵王座的統治地位。
雷加見她的樣子,失去交談的興趣,淡淡道:“隨你怎麼想,反正不重要。”
拍了拍衣袍灰塵,起身就走:“你犯了錯,做好餘生贖罪的準備。”
一個心胸狹隘,毫無眼界的蠢女人,不值得浪費時間。
還是儘快穩定宮廷,解決舊鎮一係要緊。
看著雷妮拉與雷加相機離去,阿利森心底再次浮現對黑暗的恐懼,想要阻攔卻開不了口。
她還沒傻到認為自己能全身而退的想法。
就在雷加快要消失在走廊儘頭,阿利森流淚滿麵,手指著紅腫的喉嚨,抽泣道:“人瑞王陛下,經常誇獎我的嗓音動聽,喜歡我給他閱讀讀物。”
雷加腳步一頓,隨後淡然離開。
昏暗的閣樓裡,再次隻剩下壓抑的悲戚哭聲。
……
雷加走出聖堂,一眼看見雷妮拉坐在壇邊緣,吃力的哄著兩個孩子。
兩個小家夥分量不輕,很夠他們的母親勞累。
雷加快步上前接過兩個東扭西歪的逆子,調侃道:“下次出現記得帶上侍女,不然怕你會把兩個孩子掉在地上。”
雷妮拉揉著酸痛的手臂,聞言翻了個白眼,說道:“阿利森居然沒有歇斯底裡,還以為她會受不了崩潰。”
“管她呢。”
雷加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