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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洛西。
親王宮殿,水上廊橋。
一道曼妙身影駐足橋邊,垂眸凝望波瀾不驚的水麵。
廊橋是泰洛西第一大橋,橫跨入海口的東西兩端。
親王宮殿坐落廊橋東側,兩旁栽種綠茵楊柳,皆是新任親王執政期間竣工。
噗通——
身影丟下一顆小石子,平靜的水麵泛起層層漣漪。
梅莎麗亞隨之輕歎,蒼白手掌抵住龍石圍欄。
遠遠觀望。
一襲藍底碎的束身長裙,細長雪頸纏繞絲巾,儘可能遮擋蒼白的肌膚。
正因膚色,人稱“白蛆蟲”。
她站在橋邊,孤零零一人。
哀歎命運的神秘莫測。
窸窸窣窣……
背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沉穩而有力。
梅莎麗亞稍稍扭頭,看到一身黑色著裝的戴蒙。
“又一個到這,你是在浪費女仆的作用。”
戴蒙嗓音沉靜,靠在廊橋圍欄上,側身觀察性情變化的情婦。
梅莎麗亞厭煩的扭回頭,帶有情緒:“我想一個人靜靜,不要為難旁人。”
“彆把我想的那麼糟糕。”
戴蒙探過頭,意味深長道:“說說原因?”
為什麼突然性情大變,像換了一個人。
被人沒頭沒腦的詢問,梅莎麗亞滿心無奈,大膽質問:“是誰把我懷孕的消息放出去?”
人生中第一次意外流產後,她便與戴蒙決裂。
之後的多年裡,雙方一直維持買賣情報的聯係。
當然了,她和奧托.海塔爾也有聯係,屬於兩頭討好的騎牆派。
這也令她在吃人窟般的跳蚤窩買下第一間屋子、第一幢石樓。
隨著戴蒙攻下泰洛西,對方再次找上她,要求她出任情報總管。
想當初,她和戴蒙決裂,便是因為戴蒙沒有一個穩定地盤,隻能受製於國王哥哥。
戴蒙成為泰洛西大君,她自然願意投奔。
兩人乾柴烈火,恢複地下戀情的關係。
多年努力,月前終於確定受孕。
但,她不想消息這麼快外流!
聽著情婦的質問,戴蒙避開她的視線,直言道:“是我放出的消息。”
小梅的防患工作做的很好,但消息是他特地散播。
一句話,梅莎麗亞頓時被惹毛,音量拔高:“戴蒙,我隻是你的情婦,你有沒有為我著想!?”
她是誰,一個番邦舞女。
當過妓女,乾過情報販子,出身經曆低賤到骨子裡。
反觀戴蒙的原配夫人。
七國最有權勢的潮頭島島主的唯一女兒,開國三龍瓦格哈爾的主人。
小梅的圈子裡,戴蒙就是身份地位最高的存在。
蘭娜爾和當朝王後是密友,整個瓦列利安家族及盟友都是她的後盾。
小梅拿什麼與之抗衡?
戴蒙一時沉默,顯然是聽懂小梅的話中含義。
梅莎麗亞氣的不行,咬牙切齒道:“為什麼不等我胎兒穩定,一切瓜熟蒂落再把消息傳揚出去?”
一旦她生出兒子,即刻就是泰洛西的下一任繼承人。
蘭娜爾和她背後的家族怎麼可能容忍。
她隻是肉體凡胎,沒有龍和身份保護,隨便一個刺殺都能取走賤命。
“未婚先孕,孩子是私生子。”
戴蒙側過頭,雙肘撐著圍欄,低聲道:“我得先把消息傳出,然後正大光明迎娶。”
數年來,他和許多女子同床共枕,甚至耽擱泰洛西的發展。
為此傳出的名聲很差。
當然,從前的名聲也不見得好到哪去。
首都親王、浪蕩王子、跳蚤窩之主……
但是!
那隻是他身為次子,無力改變處境時的聲色犬馬。
不在乎他人眼光,儘可能暢享人生的歡愉。
未嘗不是另一種自我麻痹。
如今,他統治九大自由貿易城邦之一的泰洛西。
作為春曉王子貝爾隆的血脈,建立坦格利安的另一分支。
以往是沒有機會,現在有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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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重振旗鼓,向哥哥、侄子,包括偏愛哥哥的父母證明。
戴蒙.坦格利安,並不是把事情越辦越糟。
他隻是故作弄糟,更有能力創造一番勝過哥哥的偉業。
正因此,
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成為偉業中的重中之重。
看著理直氣壯的戴蒙,梅莎麗亞心臟隱隱作痛,一時竟說不出話。
戴蒙見狀,認真道:“你和孩子都會平安無事,我不會重倒複撤。”
“那你就馬上娶我,給我一個名分!”
梅莎麗亞呼吸急促,借機提出要求。
戴蒙早有預料,淡定道:“我已經在籌措婚禮,不必擔憂名分的事。”
他哥哥退位前給他開了特權。
就算好侄子雷加也不能違背。
梅莎麗亞聞言,依舊不滿意,強調道:“我說的是馬上,一場儀式,一個婚房。”
正式的婚禮舉辦,前前後後最少一個月功夫。
她害怕夜長夢多。
戴蒙皺起眉頭,冷聲道:“我是一名親王,不是跳蚤窩的窮小子,娶一個女人還要遮遮掩掩。”
“可我是個妓女。”
梅莎麗亞自爆出身,惱火道:“你的小小任性,會把我拉入險境。”
她一個第三者上位,不偷偷摸摸難道等著睡覺的時候被人悶死?
出身越是低賤,對危險的嗅覺也越敏銳。
小梅感覺的到,無數雙眼睛盯上她。
是戴蒙親手把她這隻白蛆蟲,曝光在大眾視野下。
戴蒙被吵的心煩,強忍耐性:“那你也要明白,嫁給我後,你就不是一個低賤的妓女。”
他不在乎一個女人的出身,但他的孩子不能因此受辱。
蛆蟲再低賤,躲在巨龍的庇護下,也沒有禿鷲、鬣狗敢窺視。
“算了,伱我意見不合。”
梅莎麗亞再次歎息,真想一走了之。
什麼時候孩子平安出生,在從暗處鑽出。
戴蒙不理會她,靠在廊橋邊緣,靜靜注視兩岸的大小船隻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