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埃林褪去了往日的華服,陪在哥哥身邊搬運一筐魚蝦。
蛇蜥群島戰役之前,貝爾隆留在瓦蘭提斯駐守,一手組建的臨時議會無用武之地。
埃林本是一支主力艦隊的大副,戰後明升暗降為輔佐艦隊的船長。
趁著返航修船,與麾下水手磨合關係。
科利斯見到兄弟倆,莫名的有些煩躁。
那是驕傲內心產生愧疚後的焦慮不安。
“你來一下,埃林。”
科利斯招了招手,叫來使用最順手的小夥子。
“有何吩咐,大人?”
埃林撂下籮筐,將手在衣服上擦乾淨。
科利斯上下打量一眼,拿出領主的威嚴:“你率領一艘大船將雷妮亞接回來,順帶給你哥哥安排一個任務。”
“是什麼?”
一聽要重啟坐冷板凳的哥哥,埃林頓時露出笑容。
科利斯微微側頭,不願看到那雙滿含期盼的紫眸,悶聲悶氣:“峽海對岸的金色原野正待開發,叫亞當去那邊開墾一塊沃土。”
眼前的小子英俊、挺拔、富有朝氣,就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
蘭尼諾經受貴族培養,少年時又養出偏差取向,性格偏向女兒家的溫潤如玉。
配合那張不遜色姐姐蘭娜爾的精致麵孔,比貴族女孩兒還貴族女孩兒。
相較之下,反倒不如私生子出身的亞當、埃林有股子爭先之氣。
“是,大人。”
埃林笑容滿麵,不失規矩:“我會告訴亞當全力以赴。”
一邊說著,眼睛不留痕跡的瞥過方才雷妮絲離開的攤販小徑。
與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亞當不同,他更善於觀察環境。
……
北境,臨冬城。
皚皚白雪落下,巍巍城堡聳立。
曠闊的狼林之中,紅葉繁茂的魚梁木獨樹一幟,籠罩一汪清澈見底的泉眼。
“責任即犧牲。”
“責任勝過一切,甚至勝過血緣……”
“北境對七國肩負重大的責任,這責任比任何誓言都要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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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梁木下,身披漆黑皮襖的克雷根公爵麵色肅然,一字一句念誦傳統宣言。
粗麻袋裡掏出一枚枚黑白石子。
眾多身體強壯的年輕人圍成一個圈,依次從麻袋中取出屬於自己的那枚石子。
有人是白色,緊繃麵容鬆了口氣。
有人卻是黑色,本就肅穆的臉色愈發凝重。
克雷根的目光一一掃過,指節布滿老繭的大手拍在抽出黑色石子的年輕人肩頭。
那人黑發黑眼,長著一場標準的史塔克家族的長臉。
“都要去嗎?”
一個聲音從旁響起,沉悶中透著不解。
貝爾隆擰著小眉頭,環顧在場每一位北境男兒。
“子先民時代起,我們就是王國的守衛者,抵禦寒冷與黑暗。”
克雷根低下頭顱,黑色眼眸無比認真:“按照古老的傳統,凜冬來臨之際,我們家中每十個男兒就要抽取一位成為守夜人。”
“這不是懲罰,而是榮譽。”
談吐溫和,字字有力。
貝爾隆認真傾聽,對這位相處幾日的北境公爵愈發敬佩。
或許隻有這樣溫和與勇敢相結合,將理智與個人魅力發揮到極致的人,才能統治即使在寒冬中依舊血液不冷的北境人。
這樣的人,才能與父親同時代秤論。
“下一個,抽選不要停。”
克雷根收回視線,注視著每一個等待命運決策的年輕人。
貝爾隆安靜旁觀,口中呼出一道道哈氣。
“嘎嘎嘎……”
渡鴉的尖銳鳴叫,伴隨少女踩雪的腳步。
克雷根回過頭,抬手供一隻黑漆漆的渡鴉落在手臂上。
摘下鴉腿上的信筒,查看信上內容。
貝爾隆緊了緊黑色長袍,驚訝道:“貝妮拉,你怎麼不在城堡待著?”
紅裙黑襖的銀發少女走到狼林,肩頭絨毛落下一層雪花。
“我待不住,跟著渡鴉來了。”
貝妮拉吸了吸鼻子,臉色不自然紅暈:“學士說多活動活動,有助於風寒恢複。”
兩人來到北境數日。
對於北境的寒冷,有了具象化的認知。
“嘶吼——”
悠揚的龍吼驀然響起,狼林一角掀起慘雜積雪的冷風。
一條苔蘚色鱗片的粗獷老龍從林子裡支撐起身,脊背搖晃甩落霜雪,豎瞳流露一抹倦怠之色。
“它也在抱怨。”
貝爾隆哈了口熱氣,搓搓手:“寒冷的氣候,巨龍也不適應。”
“烏拉加斯已經很給你麵子了。”
貝妮拉嗓音發啞,無奈道:“月舞躲到哪兒我都不知道。”
年輕巨龍受不了嚴寒,自覺尋找暖和的地方築巢。
“陛下。”
正說著,克雷肯突然開口。
“可是哪塊貴族城堡被風雪壓塌了?”
貝爾隆細心詢問,對此見怪不怪。
這是一場席卷整個北境的寒冬,七月份便將大地掩埋,令各家各戶節衣縮食。
“是野人!”
克雷根麵帶慎重,將信件遞給王儲:“野人遊蕩在絕境長城之外,又有大舉進攻的意圖。”
算上這一次,長城已經遭到三輪進攻。
守夜人損失慘重。
為此,一半是遵從傳統,一半是給守夜人提供人員。
方才在狼林召開抽取成為守夜人的集會。
“可咱們還沒走遍整個北境。”
貝爾隆明白對方的意思,也做好了準備。
“長城更重要。”
克雷根不容拒絕,風行雷厲道:“新的守夜人選拔完成,明天開拔前往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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