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痛中醒來,司逸塵第一反應便是睜開眼猛地坐起身來,看向身邊躺著的裸著手臂的女人,一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垂眸看了眼自己裸露的胸口,昨晚發生的事漸漸浮現出腦海,下一秒,他猛地反身,一把掐住董鈴鐺的脖子,硬生生把人掐醒了過來。
本就沒有睡著的董鈴鐺,睜開眼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現在恨不得掐死她的樣子,陰鷙的俊臉上滿是猙獰和憤怒,那雙淩厲眸子裡的火光幾乎要把她燃燒殆儘。
這幾年,她在他身邊,看到得最多的就是疏離與冷淡,沉斂冷靜和隨性淡然是他的代名詞,仿佛一切在他眼裡都不值一提又好像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明明驕傲得不可一世,甚至是桀驁不馴,卻又讓人無法討厭。
就這樣一個尊貴清傲,神明一般的男人奪走了她的心又毀了她的一切,而這一切都是拜清歡所賜。
“董鈴鐺,你該死!”森冷嘶啞的嗓音仿佛從地獄中席卷而來,陰鶩的神情如同死神一般,掩飾不住的怒火和被人算計的憤怒黑壓壓的朝著董鈴鐺撲麵而去。
看著他蝕骨的憤怒,董鈴鐺扯了扯嘴角,強撐著窒息的壓迫,無懼的迎上他殺人的視線:“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啊!”
“想死在我手裡,你還不配!”就在她漲紅了臉幾近窒息的時候,司逸塵的理智瞬間回了籠,猛然鬆了手,像是碰著了什麼肮臟的汙穢似得,冷然的瞥了眼床上的女人,嫌惡而鄙夷。
翻身從床上起身,撿起地上的襯衫褲子快速套上。
從窒息中獲得空氣,董鈴鐺劇烈的咳嗽起來,掙紮著坐起身靠在床邊,對著這樣冷靜穿衣服的男人,莫名的生出一股恐懼。
在她的印象裡,司逸塵一直都是冷靜自製的,今天她設計的這一出她自己心裡也沒底能騙過他,至於算計了他會有什麼後果,她已經不敢去想。
稍稍緩過氣來,她看著那堅硬的背影,似乎這麼多年她看得最多的還是他留給她的背影。
不甘和怨恨又像毒蛇一般纏了上來,她戲謔的揚唇,轉頭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扔在被子上,“剛剛長孫雲兒打了電話過來,我替你接了!”
“……”司逸塵猛地轉頭,扣著襯衫扣子的手頓了頓,暗沉的眸子狠狠地盯在她身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底的情緒瞬息萬變,沉冷的嗓音帶著股涼颼颼的寒意:“你跟她說什麼了?!”
在清歡的問題上,司逸塵一向沒什麼耐性,甚至缺乏冷靜,所以挑起了這個話題,董鈴鐺成功的看到他變了臉,像川劇中的變臉一樣精彩絕倫。
挑挑眉,她輕笑了聲,得意的神色裡噙著一抹怨恨:“也沒說什麼,就跟她實話實說……說了你在我床上!”
“董鈴鐺,你可真有能耐,把我對你最後的一絲憐憫都抹滅得乾乾淨淨!我現在就算是殺了你都不為過!”銳利的眸子從她臉上掠過,似乎不願意多看她那醜惡的嘴臉一眼,拿過床上的手機,轉身快步出了臥房。
不管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管董鈴鐺算計他的目的,他對自己的自製力多少還有些自信,不相信自己會做出對不起清歡的事來。
隻是,董鈴鐺是怎麼知道她在這兒的?她又是如何買通了服務員的?
現在,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清歡,就算有天大的問題,他都必須要先考慮到她的感受!
踏進電梯,他正要打電話,長孫南風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匆忙按下接聽,“南風。”
聽到聲音是他的,長孫南風才稍稍心安了,“你怎麼回事?雲兒一早電話打到了我這兒,說你跟董鈴鐺在一起。”
“她怎麼會在國內?你倆又怎麼會在一起?”
“南風,你先聽我說。你現在在哪兒?南川還是西藏?”司逸塵急急的問道。
“在西藏,最近實驗室有點忙。”
“我去找你,你給我做個檢查。我不確定她給我下了什麼藥,彆的我倒還好,但我既然中了所以我擔心她給我下的是羥基丁酸。”
羥基丁酸和其他迷藥有所不同,服了羥基丁酸的人更易受人操控,事後還完全沒有意識。
長孫南風一聽這話便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當下也急了,“那我現在去醫院等你,你直接過來。”
司逸塵攔了輛出租車,上了車就一直打清歡的電話,可都沒有打通。
司逸塵氣的一拳捶在前麵的椅背上,把司機嚇了一跳。
車子一路開到醫院,長孫南風已經等在了門口,司逸塵腳底生風快速的走了過去。
“我剛想過了,現在市麵上很容易買到羥基丁酸,但要買高濃度的可不太容易,董鈴鐺恐怕辦不到吧。”長孫南風一邊帶著人往裡走一邊分析道。
“萬一有人幫她呢?”司逸塵一聲冷笑,冷得徹骨。
“什麼意思?你們最近有什麼消息?”長孫南風警覺的聽出了話裡的話外音。
“警察那邊在查雪山的事兒時,查來查去竟然查到了董氏集團頭上。董鈴鐺又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國內,而昨晚,我和陸豪紳就是去換線報的,你說巧不巧?而不管巧不巧和,我都不相信,更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董氏集團牽扯進非法盜獵?”長孫南風猛的停住了腳步,滿是不可思議。
“哼,恐怕還不儘然吧,這背後絕對不是非法盜獵這麼簡單。董家這是病急亂投醫了。”司逸塵周身的寒冷氣太冷,路過他身旁的人都躲得遠遠的。
“先檢查吧,還沒過12小時,還來得及。”長孫南風帶著司逸塵進了實驗室,給他抽血並提取了某處dna。
“你要是有事兒先去忙,等結果出來我通知你。”長孫南風親自拿著標本做起了檢查,這事兒事關清歡,他必須嚴謹。
“我沒事,我就在這兒等結果。雲兒那邊已經把我拉黑了,我打不通她的電話,消息也發不過去。”司逸塵頹廢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滿是萎靡不振。
長孫南風抽空回了他,“你也得理解她,任何一個女人碰上這事兒也會有那種想法,生氣是必然的。回頭解釋清楚就好了。”
“所以我要檢查,如果我要真做了對不起雲兒的事兒,我……絕無法原諒自己的疏忽和大意。”
長孫南風得空瞥了一眼一邊坐著的司逸塵,整個人看起來還有些精神不濟,多少還是有些藥物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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