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就看見孫尚香倒在地上,嘴裡不停的往外吐著血,身下的雪地被鮮血染紅了。
“孫尚香……”
“猴子……”
眾人異口同聲的嘶吼道,可一切都來不及了,孫尚香倒在血泊之中漸漸失去了生機。
司逸塵等人被這一刺激就殺紅了眼,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這場戰鬥,現場的敵人無一生還。
司逸塵跑到孫尚香邊上,整個身體直直的重重的跪到了雪地裡,他伸著手想去摸一摸孫尚香的臉,可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抱頭痛哭起來。
身後的隊員皆是痛哭流涕,紛紛摘下帽子向孫尚香的遺體鞠了一恭。
哮天犬從背包裡拿出鮮紅的軍旗蓋在那具冰冷的遺體上。
在即將蓋上臉的時候,司逸塵伸手攔住了他的動作,僵持了一會兒後,司逸塵抬手覆上孫尚香的眼睛,再抬手時,原本瞪著的雙眼已經合上了。
司逸塵又接過哮天犬手中的軍旗,緩緩上拉,直至蓋上了他整個身體。
“猴子,我帶你回家。”司逸塵紅著眼淚流滿麵,抬著孫尚香遺體的手都在顫抖。
飛機上,一片死寂。孫尚香的遺體蓋著軍旗躺在飛機的中央,兩旁坐著他的戰友們,一個兩個的全都雙手抱著頭抽泣著。
司逸塵第一次覺得飛機的飛行速度如此的慢,這短短的路程竟然如此遙遠。
這座雪山留下了太多生命了,有軍人,有醫生,有探險者,有老百姓,有犯罪分子,這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這裡的人們稱他們為這裡的守護神,可是在這裡犧牲最多的也是這些守護神們。
司逸塵不是第一次看著自己的戰友死在自己麵前了,可是這麼多年來也不過是寥寥數幾而已,他的隊伍裡更是第一次有人犧牲,孫尚香算得上是他的親兵了,叫他如何能不難受呢。
司逸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的,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抽煙不停的抽煙,不知道抽了多少。
一直到下午,清歡得知他們回來的消息,但遲遲未見司逸塵回家屬院,心裡擔心這才跑來他辦公室找他。
一進門,屋裡的煙味能嗆死人,桌上的煙灰缸裡滿滿的全是煙頭,都冒尖了。
司逸塵站在窗前,背對著門口,手裡的煙還在燃燒著,但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清歡擔憂的走上前去,從背後抱住了他,輕柔的喚了一聲:“逸塵哥哥。”
司逸塵身子猛地一僵,一瞬後,他掐滅了手中的煙,轉過身來,疲憊的抱著清歡,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像個尋求安慰的孩子。
“雲兒,黃連牲了,我眼看著他的身體被他自己的機槍打成了篩子。”
清歡隻覺得自己的肩膀熱熱的,有什麼東西溜了進去。
清歡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學著他安慰她的樣子,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一下一下一下的拍著。
好一會兒過去後,司逸塵才慢慢站直了身體,看著眼前的清歡不知該如何開口。
清歡也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睛紅的像隻兔子,胡子拉碴一臉疲憊,這一看差點給她心疼死了。
“逸塵哥哥,他一定不希望你們這樣。他是為了掩護你們犧牲的,他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們平安回來。”
“雖然他留在了那裡,但能護得你們安好也是他所願的,不要辜負他。”
清歡心裡也不好受,回想三年前跟黃連在操場乾架的場景仿佛還就在眼前,似乎一切都發生在昨天。
可事實是,他犧牲在了今天的淩晨,那場半夜的戰鬥裡傷亡慘重,這四個字寫出來簡單,可也很難。
不光是黃連,還有兄弟部隊的那13人,8人犧牲,5人被挑斷腳筋還受了傷,要離開自己奉獻青春的部隊,甚至是一輩子殘廢,這樣的傷亡就像是被釘在恥辱柱上的皮囊,不忍直視。
這一刻,清歡竟然也啞口無言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又或者說是憤怒,憤怒到隻剩下憤怒,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她不敢告訴司逸塵,她的心裡充滿了仇恨和報複,這就像是她在y國駐外時的心境一樣。
看著那些人在她的麵前倒下,她卻無能為力的那種無力感憎恨感,她也不想自己滿是憎恨與仇恨,可她控製不了自己那顆鮮紅的心。
清歡絲毫未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司逸塵發現時,就看見她緊握著雙手,白嫩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渾身上下都被憤怒圍繞著。
司逸塵心裡猛地一咯噔,被這樣的清歡嚇著了。連忙抱住清歡,卸掉了自己身上的煞氣和殺氣,溫柔的喊了一聲,“雲兒。”
清歡卻沒有反應,像是被定在那兒了一樣,任由他抱著沒有一點反應。
司逸塵慌了,連忙抓著她的肩膀晃了晃,一邊晃一邊喊,“雲兒,你怎麼了?彆嚇我。”
清歡這才清醒了過來,腦子裡的那些的畫麵一跑而光,甚至都想不起來一點了,隻剩下那顆撲通撲通的心臟還有些慌亂和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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