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息的龍吟聲,就像是衝鋒的號角,震耳欲聾,義無反顧。
我站在水池邊緣,看向了黑氣暗湧的坑洞,緩緩抬起一隻手來“以身為媒,以血為引,接引雷霆,掃儘妖邪,雷法,起——”
原本平靜的門店當中,忽然間燈光亂閃,所有電燈儘數炸裂,一道道電光直往我身上彙聚而來,我抬手之下,將電光接在指尖,往坑中指去。成串的電弧猶如靈蛇狂舞,源源不斷的湧向地底。
如果,張淩毓就在我身邊,或者是了解我的底細,肯定能立刻判斷出我是在用幻術。
我身上披著狐皮,本身陰氣沉重,怎麼可能使出雷法?如果,我真去擺弄雷法的話,說不定沒劈了鬼怪,就能先把我給劈個外焦裡嫩。
如果,換成葉開那貨使用雷法,倒是得心應手。
而且,我用不著再用雷法掃蕩地穴,這會兒,林月升就算是沒死,也應該跟血龍兩敗俱傷了,加上九龍鎮邪的衝擊,如果沒人從中阻攔的話,雙方必然會同歸於儘。
我弄出雷法,隻不過是為了給張淩毓擺出一幅大義凜然的風範而已。
我在研究所揭穿林月升之後,仔細觀察過張淩毓和霍誌陽的反應,我把他們留在屋裡的那會兒,霍誌陽一直在低頭思忖,張淩毓看向林月升時眼中卻有冷光閃動。
霍誌陽是在權衡得失,他考慮的是怎麼能在林月升身上撈到好處,又能摘掉自己的責任。
張淩毓隻是迫於壓力才會坐在那裡,她真正想的是怎麼抓人?
張淩毓是能用大義打動的人,霍誌陽卻隻能用利益。
我手中雷光閃過的當口,我就悄悄用真氣撞了一下孟青禹的手機,孟青禹的電話當即關機,我卻仍舊在催動著幻術。
我剩下的表現就是給孟青禹看的了,張淩毓隻要看到一個開頭就足夠了。
想要感動張淩毓這樣聰明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腦補。表現得太過明顯,反倒會引起她的懷疑。
孟青禹先是被刺眼的雷光給逼退了幾步,馬上就看見我的身軀在不住顫抖,空中的雷電每響一聲,我就跟著顫抖一下,似乎每一道天雷都讓我難以承受。
孟青禹急聲道“陳九,你住手。快點停下……”
孟青禹連喊幾聲之後,發現我沒有反應,竟然直奔我撲了過來。
我聽見身後的動靜頓時嚇了一跳孟青禹這個虎娘們,她要是真撲在我身上,我不全露餡了嗎?幻象看著唬人,但是電不著人啊!
我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在孟青禹趕過來之前,縱身一躍跳進了坑裡,跌跌撞撞地就往密道深處跑。
我本來是打算甩掉孟青禹,好給自己爭取點時間把剛才的事情給圓過去,誰知道,繞過紅磚廟之後,卻看見遠處的八角祭壇上掀起了一陣淡淡煙氣。
被我放進洞底下的九條錦鯉,全部撞死在了祭壇下麵,保存最完整的一條錦鯉也已經撞碎了魚頭,其他幾條差不多撞成了肉泥。
無論最後鬼門和地脈誰勝了,九龍壓邪都形成一龍為主,八龍為輔的陣勢壓在勝者上方才對。
現在的情況看,九龍風水陣確實已經成型了,但是並沒能壓住祭壇下麵的東西,反倒是被對方給震碎了靈氣。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血龍沒被壓住。
我剛才繞過紅磚廟的時候,特意往裡看了一眼,鬼門已經被封閉了,說明最後戰敗的一方是林月升。
血龍怎麼會還有餘力反抗九龍壓邪?
我還在思忖之間,孟青禹已經從後麵追了上來,我趕緊背對著孟青禹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孟青禹都沒仔細往我臉上看一眼,就衝過來扶住了我的胳膊“陳九,你怎麼樣了?”
“沒事兒!”我擺手道“我好像是失手了,帶我往上麵看看。”
孟青禹扶著我一步步走上祭壇之後,我才看見祭壇的中心被人挖出一口像是八角井一樣的窟窿,我試探著往井邊看下去,先是看見井裡立著一根差不多有水桶粗細的柱子,那柱子上似乎纏著什麼東西,隻是從我的方向看,根本看不清井下的全貌。
我對孟青禹說道“你在這裡守著,我下去看看。”
“我陪你下去!”孟青禹不由分說地抽出拖屍繩分彆纏在了我們兩個人的腰上。
我真恨不得,把孟青禹給敲昏過去算了,這個時候,她怎麼就不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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