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觀蕭相的病,已入膏肓...忠齊傳旨,撤去蕭相府中醫官...」
隨即向著麵前老人輕聲開口:「北方之局已成,朕不再插手,他若能逃得走,朕便隨他去了,若逃不走...至於先生,還是出宮養好了病,再入宮不遲。」
老人微微垂首,向著九五行禮道:「臣,謹遵聖上旨意,這便回府去...明日早朝,臣會上奏一本...」
「不必,今夜天寒,朕乏了,想要早早歇下...忠齊!」
聖上已然拂袖轉身,聲出時分,遠處佝僂老狗已快步而來,躬身聽聞聖上低言數語,至聖上兀自離去後,方回轉身形,向著遠處金甲衛士稍稍抬手,這群精銳齊雲衛隨即有序悄然退去。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此地已再無他人,唯有冰冷的城牆並天上依舊閃耀的星空陪伴著身形挺直的國士,凝立寒風之中。
佝僂老狗瞧見那孤獨挺拔背影,回眸望向九五離去方向,不見聖上身影後,方輕踱幾步,行至老人身側:「蕭相爺,讓老奴送相爺出宮吧。」
老人目光灼灼,望向早已不可見的九五身影,隨忠齊開口,緩緩轉身,向宮外行去。
佝僂在前,蒼老隨後,兩人一路上並未開***談,直抵宮門前時,老人忽地回轉目光,首次打量起這位大宦官。
感受到這位天下無雙的國士目光,忠齊的腰彎得更深,幾已瞧不見他滿是褶皺麵龐,唯有輕且尖銳嗓音傳出。
「蕭相保重,老奴還要回去伺候陛下,就送蕭相至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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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忠齊將手中拂塵搭於小臂之上,回轉身形,向皇
宮欲行時,聽得身後老人之聲傳來。
「忠齊公公已伴駕多年,也已在我齊雲多載,不知可曾忘記贏江水,是何種滋味?」
身形一滯,佝僂老狗並未開口,隻是那腰,彎地更深了...國士並不在意忠齊未曾回答自己這問,隻是回身,靜待那厚重宮門緩緩而開,昂首沉著而出。
此時的皇城宮門之外,王悅兒正滿臉怒容,盯著眼前不肯依自己心思的九門督主。
「端木秋,本郡主讓你護我入宮,是為難你嗎?你彆忘了,你不僅是聖上臣子,也是相爺的徒兒,蕭爺爺在入宮之時已咳出血了,難不成你想眼睜睜看著蕭爺爺病發,九門督主...哼,本郡主今日偏要教訓你。」
瞧著王悅兒撒潑,馬車旁觀望的張虎德不由向前一步,向身旁從容的吳奮開口:「老吳,郡主起了性子,端木秋雖不會為難她,但保不齊那些九門衛中有犯渾之人,我去助悅兒一臂之力,正好一舒我胸中之怒。」
身形才動,張虎德便被吳奮阻攔,才露不解之色,隻聽吳奮蹙眉開口:「悅兒此舉,為的正是想把事情鬨得越大越好,最好可驚動皇城之中的那人,敲山震虎,方能讓那人有所忌憚,要知道悅兒身後,可還有王老將軍...」看書菈
拍著腦袋,張虎德恍然道:「原是如此,我差點壞了悅兒之計。」
「且耐下性子靜候便是,正好讓悅兒收拾收拾端木秋那叛徒...」
吳奮話音未落,忽地目光微移,轉向皇城宮門處,正望見蕭相緩步而出的身影,拔腳迎上去,張虎德不解前一刻還在勸自己冷靜的老吳為何衝動而去,直至目光隨老吳身影瞧見了那蒼老身影之時,亦按捺不住,拔腳狂奔而去。
王悅兒同樣瞧見了蕭爺爺身影,棄了與端木秋再去糾纏的心思,拎著衣擺行去。三人幾是同時抵於蕭相身前,王悅兒看著麵色凝重,疲態儘顯的老人,湖水般雙眸之中頓滿心疼,忙伸手扶住蕭相手臂開口。
「蕭爺爺...」
話才將出口時,隻覺老人身形早已無力,在自己掌心觸碰他手臂一瞬,他再也支撐不住,仰麵倒下。
「蕭相!」
「相爺!」
「蕭爺爺!」
皇宮深處,九五正撚著玉持,冷冷注視著宮門外發生的一切,直至那蒼老身影倒下之景映入他眼眸之中,唇角笑意終顯,轉身自語,向深宮行去。
「離枯榮,朕終知你為何創立望離山莊後,由意氣奮發轉為閉門謝客了...看來今年朕應當親去望離山莊一趟,親自封賞,以謝當年你相助父皇之功...」
才行出幾步,九五似又想起什麼,抬手望向夜空繁星喃喃道:「小子,且看你如何逃脫朕之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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