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鎮坐落在一座紅色的山腳下,它的名字也是這麼得來的。
這個鎮子很是不小,來來往往的淨是客商,再往西北一點兒的獨山口是個重要的商貿集散地,所以這裡的商業氣息也很濃厚。
鎮子裡商肆林立,酒館、茶館也多,客棧更是什麼風格的都有。
付寧對於住沒有彆的要求,乾淨就行,木頭帶著他們找到了一家開在巷子裡的客棧,清靜、乾淨,而且便宜。
在荒山野嶺穿梭了這麼久之後,終於有了熱水、熱飯和軟乎的床鋪,還不用擔心半夜來野獸,付寧他們三個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木頭早早起來,悄悄出門,自己去打聽牙行的事情。
付寧洗漱完了,看他半天不回來,就自己出來溜溜,順便看看能不能找找他。
結果還沒走兩步,前麵街邊上就圍了一大群人,裡麵吵吵嚷嚷的,好不熱鬨。
付寧沒那個心情湊熱鬨,自顧自的從旁邊經過,誰想一個東西從天而降,準準的砸在他腦袋上,登時他就看見星星了。
他“誒呦”一聲,揉著腦袋四下看,在不遠處的地上躺著個玉米棒子。
這是什麼緣分?!
不能因為自己種玉米,就天降棒子砸他吧?!
付寧嘀嘀咕咕的把玉米撿起來,打算找人說理去。
可是這個玉米一入手,他就覺出不一樣來了。
棒子不長,不超過十五厘米,但是入手有些分量,隔著厚厚的玉米皮都能感覺到籽粒飽滿,而且排列緊密整齊。
現在這個時候,京城的玉米都已經成熟了,但是北邊更冷,應該還能有半個月的生長空間。
他在這裡掂量著玉米棒子瞎琢磨,遠遠的木頭回來了,“哥,你在這兒乾嘛呢?”
“嗐,那兩個小的累了,現在也沒起,我也沒的乾,想著出來找找你,誰知道剛到街上,一個棒子飛過來,差點兒給我砸暈了。”
木頭看著他手裡的玉米棒子,又看了看付寧的腦袋,一把把玉米搶過來,就奔著那堆人走過去了。
付寧居然從他身上都看出殺氣來了,趕緊追上去,一拽他胳膊,“兄弟,兄弟,不至於!這也沒砸得怎麼樣,咱出門在外的,彆惹事!”
木頭腳底下一點兒都沒猶豫,就這麼拖著他擠進了人群。
看熱鬨的人比剛才又多了兩層,站在那裡指指點點,中間圍著的是一個老頭兒,滿臉都是褶子,滿頭花白的頭發就攢了根大拇指粗的小辮,亂蓬蓬的搭在肩膀上。
他趴在地上,用身子護著一堆老玉米,就跟木頭手裡拿著的那個棒子一樣,嘴裡用本地話嘰裡咕嚕的叫喊著。
雖說同是北方,但是宣化府的這個方言,付寧是一句都沒聽懂,所以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局勢。
另外有四五個年輕的漢子,嘴裡也是嘰裡咕嚕,圍著老頭兒大聲說著什麼,還不時的踹上一腳,或是伸手從他身子底下搶出根玉米,隨手往外丟。
一看這個架勢,付寧也把拽著木頭的手放下了,聽不懂可他眼不瞎啊,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