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付寧掙紮著坐起來的時候,小船已經飄飄蕩蕩的離開了岸邊,隻有大有在原地驚恐的大喊“救命!”。
可惜他的聲音被花船上的絲竹之聲蓋住了,即使有經過的人聽到,也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頭一低,腳下走得更快了。
安晨冬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呆坐在船板上,一動不動。
付寧的目光落在了船的另一邊,一個中年男人正在使勁的搖著櫓,腳底下一晃悠,付寧立馬就站不穩了。
“老伯,把船劃回去吧,雇船的人給了你多少,我們出雙倍價錢!”
但是他的討價還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付寧也沒想著這麼一句話能有什麼成效,不過是分散一下對方的注意力,趁勢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
“您可得想好了,我們兩個朝廷命官在你的船上出了事兒,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嘴裡一邊忽悠,眼睛不住的四處觀察,卻發現四下都是水,完全沒有借力點,付寧是隻旱鴨子,心裡慌得不行。
那船夫手裡還是在不停的劃,一點兒停頓和遲疑都沒有。
眼看著離河岸越來越遠,夜風吹得船艙裡到處掛著的彩色紗幕飄了起來,露出了下麵影影綽綽的人影。
都是妙齡的女子,身上確實穿了衣服,卻比一絲不掛更加誘人,都是極透的紗衣,在燈火的映襯下,皮膚像是上等的玉石一樣。
這是啥意思?
眼看她們舒展腰身,踩著一搖三晃的步子向他們走過來,付寧更慌了。
這是美人計?
問題是他們兩個種地的,還什麼都沒種出來呢,值當的有這麼大的陣仗嗎?
看著步步緊逼的美女,他滿腦子都是倩女幽魂。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啊!不管為什麼,都不能讓她們過來。
周圍漸漸有其他花船劃過來的聲音,開始有人聲傳過來,付寧明悟了,這是要讓他倆社死啊!
特彆是安晨冬,現在要是有人上船,他就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本朝官員禁止狎妓,甭管私下怎麼樣,被人抓了現行,他這個官也就當到頭兒了!
豁出去了!
付寧也不管安晨冬會不會遊泳了,雙手從他腋下穿過一拽,兩個人“撲通”一聲就下河了。
“大有,救命!”這是付寧入水前發出的最後一聲,然後冰冷的河水就把他給沒頂了。
其實他在船上也不過就是三五分鐘的時間,這條船離開河岸也才剛剛幾米遠,航向也不是奔著對岸去的,而是要往熱鬨的地方紮。
岸上的大有看見付寧帶著他家少爺跳河了,也不喊人了,衣服也來不及脫,一個猛子就紮下來了。
幸虧他本來就是南方人,雖然陪著安晨冬在北方長大,但是遊泳是自小就學了的。
而且一進水,安大人就回過神來了,他也會遊泳,雖然救不了付寧,但能保證自己不沉下去。
最後,被灌了一肚子水拖上岸的隻有一個付靜安,趴在河邊上哇哇吐水,一邊咳嗽一邊指著安晨冬數落。
“要知道你會水,我上船就應該把你推下去,省得我受這通罪!”
大有水性好,把付寧撈上岸,自己都不帶喘的,看見吐著水還不忘給他打眼色的付寧,機靈的叫了兩輛車,趕緊把人拉回去了。
三隻落湯雞一進府門就把剛回來的安老夫人驚動了,她帶著一隊的婆子和家丁把他們接進了後院,又是燒水洗澡,又是做薑湯驅寒。
付寧肚子裡的東西都吐乾淨了,一碗薑湯灌下去,腦門上就見了汗了,其實他是覺得不至於的,河水沒有那麼涼,但是沒人聽他狡辯,第二碗湯又端上來了。
大有草草的洗了洗,頭發還滴答水呢,就跑過來回話了。
安老夫人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再聽見付寧把那條船上的情形一說,重重的一拍桌子,“這個顧家太過分了!不過就是退親,他們這是想要我兒的性命!”
但是付寧對這個結論是有不同意見的,他回來的路上其實一直在琢磨,這個事兒有可能是顧家乾的,但是目的絕對不是退親這麼簡單。
“伯母,我想著您是不是給京城的安老大人去個信說一說,再找安氏族中的老人們念叨念叨,看看有沒有彆的內幕。”
他用布巾把頭發一紮,湊近了小聲分析,“伯母,您看啊,咱們跟顧家的親事連納吉都沒走到呢,說白了,就是兩家都好麵子,其實一個八字不合說出來就解決了,對不?”
安老夫人點點頭,前兩天就有這城中的其他人家遞話過來,想要給兩家說和說和,不過是沒說定時間罷了。
所以這種都快要解決了的事情,需要這麼大的動靜去造勢嗎?他們兩個落水的事兒,明天必定會傳遍江寧城,這麼做對顧家有什麼好處?
今天這個陣勢,得花費多少心血和時間布置?安晨冬不過是講習所的一個小小教習,什麼地方值得如此大動乾戈?
對方不管是誰,今天的目的不僅僅是敗壞安晨冬的名聲,他們更想直接斷了他的仕途,而且後麵肯定還有連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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