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曦病了,不像安晨冬的病那樣來勢洶洶,而是悄無聲息的突然發作。
被人發現的時候,她無聲無息的倒在了自己的房間裡,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隻是不管彆人怎麼叫都醒不過來。
中醫看了,西醫也請了,可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中醫把脈說是中正平和,西醫的各項指標也正常,誰都說不出來安小姐這是怎麼了。
她的父母哥哥急得團團轉,醫生換了一波接一波,可是沒有任何改變。
開始兩天還能從牙縫裡灌些米湯下去,後來牙關就撬不開了,湯水不進,人迅速的就虛弱下去了。
幾家的老太爺、老封君又開始給他們家介紹些相熟的和尚、道士、道婆什麼的,但依然是沒有起色。
安晨冬病著的時候,這個妹妹總來看她,現在人家躺下了,他也想去看看。
但是安大人大病初愈,身子還是有點兒虛,大有又讓他打發回京城去忙莊子的事情了,所以付寧就做了一回人形拐杖,扶著他過來了。
他們兩個走到大門外麵,正好趕上安晨曦的父親陪著一個道士往外走,那道士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個麵容憔悴的中年男人眉頭緊鎖。
兩撥人擦肩而過,但是付寧卻被叫住了,“誒?那位小哥請留步!”
付寧開始並沒有在意,但是肩膀上突然出現了一隻手,讓他意識到剛才那句話是在叫他,“叫我?道長有事?”
那道士也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又圍著他走了兩圈。
這如芒在背的感覺刺得付寧渾身不自在,還沒等他開口,那個道士卻搖了搖頭。
“不應該啊!這小先生的麵相好生奇怪啊!”
他又在付寧的臉上上下左右的一通端詳,“明明已是死相,卻又生機不絕,看起來是福薄之人,但是暗含著大造化,真是奇怪啊!”
他這番話說得付寧汗毛倒豎,好像被人扒了衣服,赤條條的站在天地間,無所遁形。
但是那個道士也沒有再跟他說什麼,而是轉過頭跟安晨曦的父親說:“令千金有希望了,我剛才說的那個人找到了!”
“他?”一根手指顫巍巍的指向了付寧。
“沒錯,就是他!”
說完兩個人拉著付寧和安晨冬,一陣風一樣又回到了院子裡,直奔後院。
由於家裡的主人不明原因的重病,所有的下人都是默默的進出,一點兒聲音都聽不見,隻有廂房裡傳出一陣一陣的啜泣聲。
付寧跟著安家人走進廂房,迎麵的圈椅上坐著安晨曦的母親,兩隻眼睛紅紅的,身後一個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婆子正在勸著什麼。
看見自己的丈夫去而複返,她踉蹌著兩步撲過來,“有辦法了,是不是?”
那道長又看了看安晨曦的麵相,伸出手來掐算了一番,對主家說:“請屏退左右。”
付寧自覺的就要跟著人家出去,被一把拉回去了,“你可不能走,這件事全得著落在你身上。”
道士見房間裡沒有外人了,指著安晨曦跟付寧說,這姑娘之所以成了現在這樣,是被魘住了。
付寧的第一反應是有人紮小人,或是在院裡埋東西什麼的。
道長噗嗤一笑,“話本子看多了吧?她是紅鸞星動了,但是動的不是地方,落入了一片死地,成了個飛鸞入網的局勢,出不來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看著付寧,但付寧心裡一哆嗦,總覺得這死地跟剛才道士說的死相有關係。
“那怎麼辦?我能做什麼?”
“破妄!現在需要一個人站在陰陽線上,破了她這份虛妄,但是這個破妄的人得是一個陰陽相繼、破後而生的,本來是極難遇見的,但是今天還真就遇上了!”
“我?”付寧指了指自己,見道士點了頭,才接著問,“那需要我怎麼做?”
“你不問問對你自己有什麼影響嗎?”道士對於他的痛快有些詫異。
“我會死嗎?”
“不會。”
“我會殘嗎?”
“也不會。”
“那就行了,您就說怎麼辦吧!”付寧聽說自己性命無虞,彆的也就不太在意了,這條命本來就是撿的,現在還是個窮得叮當響的旗兵,他沒什麼可損失的。
道士非常讚歎的看著他,“不錯,就得是這份心性和磊落,才接得住這份造化!”
他跟付寧說,彆的不用操心,隻需要準備些說辭,得告訴這姑娘,她路走岔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再往前就是死路了,趕緊掉頭回來,剩下的到時候聽指揮就行了。
然後又跟安晨曦的父母說,“這事兒宜早不宜遲,晚一天姑娘就多受一天的罪,我剛才算過了,明天就是一個可以用的日子,咱們就定明天動手吧。”
事情一下子提速了,弄得大家都反應不過來,安晨曦的父母過了一會兒才追著問,要準備什麼?
道長擺了擺手,彆的他都有,但是得要公雞,越健壯越好,顏色越豔越好,要十二隻。
安家的下人們得了指示,全都到市場上買公雞去了,一時之間江寧城裡的各個菜市同時出現了一批買公雞的人,兩眼睜得溜圓,專挑那大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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