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付闖就興奮起來了,“二哥就是羅旭。”
看付寧有點迷惑,他張開手往東一指,“羅旭,旭大爺?你忘了?他們走的時候改的名字!”
哦,要是這麼說,付寧就有印象了,“他們還用這個名字?直接改名了?”
付闖一點頭,小吳是直接就用吳清的名字在日本上的學,旭大爺開始還用溥旭的名字,結果老有不相乾的人跟他偶遇。
弄得他覺得自己就是大街上耍猴兒的那隻猴,乾脆也把名字給改了,日子才清靜下來。
啊,那旭大爺是二哥,大哥呢?連安?
付闖笑著一點頭,連安的歲數最大應該的。
“你們還給排上順序了?!我呢?”
“三哥。”
“你和小吳誰是老四?”
“吳清,再怎麼著,人家學上得多啊!我給自己整了個老五,必須得比桂平大啊,他老六!”
行吧,桂平老六。
“你們怎麼想起弄排行來了?搞得好像下一步就要替天行道去了似的。”
付闖跟他解釋,開始的時候他也沒這麼叫,就是一直管連安叫大哥,有一天羅旭問他,為什麼隻管連安叫哥,他也沒比連大爺小多少。
當時就給付闖問懵了,說您是皇族啊,一直叫大爺的,不敢跟您稱兄道弟啊!
羅旭聽了先是一愣,然後歎了口氣說:“這個時候,皇不皇族的又有什麼關係呢?沒兩天了,你也叫我哥吧,連安老大,我老二,都排上吧,將來就得靠咱們兄弟自己闖了!”
付寧聽著一皺眉頭,旭大爺這是知道什麼了?
“你回來了,有沒有關照小吳,讓他好好看著旭大爺?千萬不能讓他回來!”
說到這個付闖就嚴肅起來了,“說了,四哥說天天跟二哥綁一塊兒,保證人丟不了!”
雖說是半座山上就他們倆,付闖還是湊到付寧耳朵邊上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二哥也知道,他讓我跟你說一聲,塵埃落定之前,他絕對不會露麵的,讓你們放心。”
這個付寧相信,溥旭,現在得叫羅旭了,他的政治嗅覺一向敏感。
不過他不是一直都埋在槍炮堆兒裡嗎?怎麼突然對這些事情有反應了?
付闖想了想,去年有一個叫張榕的人到日本之後遇上了羅旭,他也是滿洲人,是從東北過去的,兩個人聊得很投機,一直從天黑聊到了天亮。
等張榕走了之後沒兩天,旭大爺就跟付闖說兄弟們排行的事了。
付闖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付寧就更不知道了,不過他相信羅旭的判斷。
兩個人你問我答,說得熱熱鬨鬨的,一抬頭,天都亮了。
“嘿,這回有人跟我一起乾活兒了!”付寧可算是有同伴了。
他從炕上爬起來,把屋簷下的鍋刷了刷,做了一鍋摻著野菜的玉米麵糊糊。
“你這次回來待多久啊?”
付闖也出來幫著他燒火,“得待幾個月呢,旭大爺嫌棄我笨,讓我回來找你聊聊,他說你最適合教小孩兒了,而且還能避開那些找我的人,他說要給我掌掌眼。”
羅旭親自掌眼,付寧心裡就踏實多了,雖說世事如棋,大家都是棋子,但是棋子跟棋子也不一樣啊,當棋子也不能當炮灰啊。
隨便吃點兒東西,付寧就招呼著新出爐的五弟跟他一起下地挖土去,誰知道人家兔子一樣躥出去了。
“哥,你先乾著,我看看我乾閨女去!”
嘿~~~,你就找借口偷懶吧!
付寧心裡吐槽著,自己牽著騾子翻地去了。
一邊乾著活兒,心裡一邊琢磨付闖的事兒,看來他還是從軍合適,不管是脾氣秉性,還是這身本事,在軍營裡都能闖一闖。
那還是得上個軍校,當個軍官,哪怕是中下層的呢,也比當個大頭兵存活率高啊。
不過這個軍校也不好上。
剛才他們就聊這個來著,付寧還天真的問他,為什麼不在日本上個士官學校?
人家怎麼說來著?
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兄弟了?!士官學校啊,沒有各省督撫的保送,連門兒都進不去啊!
不光是士官學校,連它的預科學校都一樣,必須得有各省督撫的保送才能進,朝廷認為這樣能保證士官生的忠誠度。
據付闖說,士官生們都挺忠誠的,忠誠的對象是什麼就不好說了!
要是在國內上學呢?
北洋武備學堂就彆想了,它還有它下麵的一溜兒的什麼速成科之類的,人家有自己的選拔渠道,都是從新軍的軍官裡選。
它下麵還有陸軍中學堂,直接就從學校裡選好學生,思想上容易滲透,素質又高,付闖根本夠不著門路。
剩下的就是各省的講武堂,離得最近的是東三省講武堂,但是過兩年去更合適,現在去不一定能進新軍那一科。
要是進了巡防營的二科,倒是現在就站在張大帥那一邊了,可是過兩年就得跟革命軍乾起來。
付闖本來是想跟著同盟會走的,這個方向沒問題,這麼一來就跟他的初衷背道而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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