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家大比向來是在每年最後三日舉辦,今年製法雖然有了微微改變,但卻依舊雷打不動。
犬家大殿本就寬闊,如今隻盛下三百小妖和各自仆從,區區四五百數目根本不在話下。
他們各自按照各家勢力排好站好,有了許塵的前車之鑒,沒有敢再說話的。
洄溯一臉乖巧,獨自一妖站在最左側的隊伍裡,顯得格格不入。
自己的兩位兄長倒是在前方佇著,那三十三哥洄磐還在族內青元礦區守著,所以比較起來這一隊伍略顯單薄。
隻是如今太歲一脈,人丁稀落,故不曾張揚,三人用眼神打了招呼立即分眼望去。
大殿平日裡雖然陰氣森森,但如今襯了這麼多人,卻顯得生氣十足,小妖一個個展露著自己的氣息,引得長老們頻頻點頭。
而就在殿內上首環坐著‘丹’、‘震’、‘闕’三位長老,他們乃是犬家各脈的掌事長老,在族內也是能獨掌一麵的權位存在。
‘丹’長老,洄丹,乃是犬家位居高位的藏功殿掌事和煉丹堂長老,他一身紅毛,不苟言笑,從左到右低低掃視群妖,一雙眸子像是在尋找些什麼。他到底輩分與如今太歲齊平,坐在最中央,諸位長老自然沒有異議。
左側的‘震’長老,洄震,乃是太歲子侄一輩的後輩存在,他全身通白,隻胡亂綴著幾點黑斑,正值壯年,雙眼光芒奕奕,倒是個生麵孔,隻因常駐守族內關隘,所以一年到頭隻有些重要日子回來。
至於‘闕’長老,洄闕,是其中唯一的女流之輩,她雖年紀最小,輩分卻不小,與青元太歲和‘丹’長老齊平,掌管族內倉典,從她滿目威嚴就知道不是是個好說話的主。
‘兼’長老則在中央負手站著,身為本次大比的話事長老,若隻是坐在上首看著顯然不合規矩。
四妖修為皆是言慧後期圓滿,隻差那最後一步便可突破,隻是長老們都早早耗儘了心力,對於突破一事,早就失去了年輕時候的闖勁。
大比雖然重要,但是仍不能撼動太歲的閉關,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故而沒有留出他的位置。
隻見‘丹’長老掃視一圈,見那洄塵並不在行列之中,暗中撫嘴一笑,厚重的紅毛蓋著他深深的皺紋,叫外人看不清他的笑容。
他接著給那日的藍衣犬妖使了個眼色,那小妖怎能不懂其中道理,畢恭畢敬地小跑上前附耳道:
“長老放心,那洄塵如今在二十年牢獄中關押得明明白白,哪有參加這大比的機會!”
丹長老聽聞此言眉頭一皺,隻感覺此時有些蹊蹺,心道:
“我隻差人讓他進二年獄中,怎麼如今卻進了二十年的?”
他思索片刻,隻當是這洄塵平日裡得罪了不少高位,又被人暗中使了絆子,腦子裡過了一遍便將其打發下去了。
但他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這洄塵可是太歲親子,年齡雖然小,但輩分還擺在這裡。
誰又這麼不知好歹敢如此得罪他,要知道太歲一脈雖然丁目量少,但是那洄鱗洄鋒倆兄弟可不是好惹的主。
尤其是那洄鱗,不僅天賦高超,修為更是到了言慧後期,若真撕破臉皮,也是一大棘手。幸好他不是族中長老,不然此事更難處理。
而洄鱗倒也不是不想當這長老的位子,而是祖上有法定,太歲一脈不得出長老之席,以防一家獨大之勢。
見大家安靜下來,‘兼’長老點點頭。
他伸手從嘴裡細細扳下一顆犬牙,靈光一現,掏出些許檀香和一幅卷畫。
他縱手一揮,震開畫卷,其上竟然是一紫氣環繞的犬妖撫氣圖,這畫飽含神韻,也不知是何人所著,一筆一畫間更有流光浮動,顯然已經褪去凡俗,隱隱朝著法寶的地步邁去。
大部分小妖顯然不是第一次參加族內大比,見了這畫也是頭一低,左右逢語道:
“這是犬家上一代太歲,紫暉太歲,聽說當年隻差一步便修成金丹了!”
“果然神勇,想當年紫暉太歲在的時候誰又敢冒犯我們!”
“是啊……據說那時豺家與犬家關係甚好,族內互通是常有的事。”
……
‘兼’長老聽到他們竊竊私語,不著痕跡地咳嗽幾聲,將眾妖從中拽出,接著口中念念有詞:
“謁見先祖—紫暉太歲!……”
“一年事畢,來年開競,望先祖庇佑……”
下方的一眾小妖一字一句地跟著念完,剛剛冷卻下來的心又熱乎起來,微微還能聽見喘息聲,最後才開始今日的重頭事。
族內大比!
‘兼’長老將一切事物收畢了,清了清嗓子,喊道:
“今年大比與以往一樣,采用抽簽製一對一比試的法子進行排名。”
說完,他左手一探,五爪並攏,死死朝上一提,身下磚塊頓時受了號召,竟憑空高長,有如海綿吸飽水分,這聲音浩大,轟轟隆隆,一塊趴著一塊,緩緩壘成一個十五人長寬的圓形競技場。
“這是‘兼’長老的二品‘刺漠石’道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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