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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半個多鐘頭裡。
一行五人,連同陳玉樓在內。
就如猿猴般在水晶自在山上來回攀行,就如搬山老猿般,一點點將封在石箱中的神骨運到洞底。
而原本的遍地白骨。
在此之前,已經被清理出來一大片空地。
等五口箱子儘數打開。
神骨已經堆積如山。
六七盞風燈懸在四周,神骨上熒光折射,恍如一堆剛從礦洞中挖出的翡翠玉石籽料。
“有這麼多麼?”
“沒兩三個鐘頭,怕是都難成事。”
本以為也就五口石箱,以他們的能力,頂了天半個多鐘頭就能將白骨重新拚湊,還原出古神真容。
但此刻,一行人站在散落一地的神骨外,卻是難掩驚歎。
“兩三個鐘頭?你小子是真敢說。”
“難不成要幾天?”
“說不定真要。”
聽著楊方和老洋人的低聲爭論,鷓鴣哨並未理會,隻是凝神打量著那一堆神骨,深邃的目光閃爍,似乎在琢磨什麼。
良久後。
他才收回目光,轉而看向一旁的陳玉樓。
“陳兄,這些神骨的數量……是不是不太對?”
反複嘗試著推演了幾次。
好像都無法將其完整還原。
這話一出。
上一刻還在爭論的兩人,瞬間安靜下來,四目相對,各自神色間都是下意識浮起一絲驚奇。
連向來沉默寡言的昆侖,也是目露古怪。
觀察了這麼久。
他也隻能勉強看出古神所屬,應該是一頭頎長的獸類。
要推演到每一步。
就有些過於為難了。
惟有陳玉樓,依舊一臉平靜,甚至看向鷓鴣哨的目光裡多了一絲讚歎。
“道兄也看出來了。”
“這……古神無頭!”
簡短一句話。
就如潑入油鍋中的一瓢冷水。
幾人隻覺得心跳如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和猜疑,籠罩心頭,遍地生寒,如墜冰窟。
“等等,無頭?”
“什麼意思,古神的頭被人砍掉或者帶走?”
“怎麼會,誰能弑神?”
按照最初的說法。
無數歲月前,古神降臨在紮格拉瑪山一帶。
神力衝擊之下。
鬼洞就此形成。
但那頭古神……究竟是如何死去,卻是從未提及,即便幾人心中有著疑問,也沒敢詢問出聲。
畢竟是發生在遠古時代的舊事。
陳玉樓能夠從那些壁畫,以及西域傳聞中,推演到這一步,已經令人折服。
再多的事。
就隻能慢慢去揭曉。
他也不是神,能夠算出古今之事。
而眼下這句話,就如石破天驚,一下讓他們更是迷茫和震撼。
古神不死不滅。
誰能殺死?
“或許,是被另外放置在了其他去處。”
看著他們忐忑不安的神情。
陳玉樓一看就知道,他們想岔了方向。
古神確實不是人力能夠搏殺。
但宇宙萬方當中。
可是還存在著其他神明。
或許就是死於同類之手。
“道兄、楊方還有老洋人兄弟,你們三個先嘗試拚湊神骨。”
“昆侖,你隨我四下找找。”
“這些石箱明顯是人為遺留,有五口,可能就還有第六第七口。”
聽到他有條不紊的吩咐。
三人當即答應下來,借著周圍通明燈火,開始忙碌。
擔心他一離開,又會受到行境幻化的影響。
陳玉樓特地將手中那枚玉眼留下,熹微的石光中,詭異的霧氣果然不能越過雷池半步。
他則是取出另外那一枚。
以青木靈氣催動。
握在掌心中,猶如一盞石燈,火光看似微弱,卻偏偏能夠照破霧氣。
昆侖則是提著大戟,緊隨其後,目光如刀般掃過四周。
身形緊繃如弓。
確保萬一真有異變,自己能夠護得住掌櫃的後背。
兩人一前一後,繞過水晶自在山不斷深入。
與來時所見相差無幾,鬼洞更深處,同樣是遍地白骨,大都呈現出不規則的扭曲和破碎。
要是換做亂葬崗或者古戰場,陰魂凝而不散,怕是早就煞氣衝天,厲鬼橫行了。
也就是被古神鎮壓。
不敢造次。
但即便如此,鬼洞中的陰氣之盛,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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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為何總有被衝被撞的說法。
就是因為他們陽氣太弱,命火潺潺,被陰風一吹當即衰弱甚至熄滅。
輕則大病一場,重的話甚至會因此死去。
不過……
有玉眼石光護住周身。
陳玉樓兩人完全不必擔憂。
隻是,一直抵達前方儘頭,洞壁深處,消失的蛇神頭骨仍舊不見蹤影。
“掌櫃的,要不要沿著左右再看……”
見他站在洞壁下,沉默不語,仿佛麵壁一般,擔心掌櫃的會因此深受打擊,昆侖忍不住出聲問道。
“不急。”
“什麼?”
聽到這話。
昆侖一下愣住。
有那麼一刹那,他甚至都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看這邊。”
陳玉樓側開半步,從他手裡接過風燈,朝身前舉了過去。
刹那間。
火光一下將黑暗驅散。
也將他身前那麵陰暗潮濕的洞壁照的通明。
昆侖凝神望去,隻見原本一成不變的石壁上,竟是緩緩浮現出一道又一道的線條,漸漸的……那些線條彼此交融,最終形成一幅無比驚人的壁畫。
“這是?”
“應該就是上一批來到鬼洞的人留下。”
這些壁畫風格自成一體。
無論是黑山石刻還是天磚甬道,精絕古國還是西夜姑墨,皆是有著極大的區彆。
最為關鍵的是。
壁畫之古老,差不多能夠追溯到幾千年前。
“上一批?!”
昆侖即便反應再慢,眼下也明白過來,眼前這些簡單線條組成的畫卷,對他們此行有著何等重要的作用。
忍不住暗暗吞咽了下口水。
隨即瞪大眼睛,從右往左一幅幅認真看了過去。
壁畫足足有數十米長,幾乎占據了鬼洞大半的石壁,看痕跡,應該是用最為簡單的工具,一點點打磨刻出。
不記年的遠古歲月中。
紮格拉瑪山下,有一個古老的部落,以狩獵為生,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而在部落數裡外。
有一座深不見底的洞窟。
無論族人還是野獸,都不敢靠近。
部落最為強大者自稱崷,意為山主。有天,崷忽然得到了神的指引,竟是獨身一人抵達了洞邊,所有人都勸他不要冒險,但很快,神跡在他身上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