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也沒有再問,隻是有點替他抱不平的樣子。
“不是這也太過分了吧不管犯了什麼錯,也不能這樣罰小孩子跪吧”
要說為什麼,蘇成意自己其實都有點記不太清了。
依稀記得是過年的時候回老家,人太多了,基本都是不認識的親戚。
他不喜歡這種場合,就不想去親戚家吃席,平日裡蘇澤朗一勸他也會妥協。
但那天他就是不想去,誰勸都沒用。
也許是覺得當著很多人的麵自己被駁了麵子,蘇澤朗一怒之下就把他鎖到了祠堂,讓他跪著好好反思。
等到楊柳聽說了這件事情,匆匆忙忙趕回來,才把蘇成意從昏暗的祠堂裡帶出來。
而那時候蘇澤朗還在酒席上跟人推杯換盞,揮斥方遒,完全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
那天楊柳跟蘇澤朗大吵了一架,然後立馬就帶著蘇成意回棠安市了。
但他本人對於這件事情,其實並沒有很在意。
說不上為什麼,大概是對於蘇澤朗能做出這種事並不意外吧。
正值壯年的時候,心高氣傲,覺得自己的失敗都是由於時代的局限性和命運的不公平。
外人麵前抬不起頭來,還能治不了自家小孩麼
如果不是正好跟徐洋他們聊到體罰相關的東西,現在的蘇成意早就不記得這件事了。
他也根本不怕什麼鬼怪,要說可怕,人心難道不比鬼怪可怕得多嗎
“極度恐懼人類的人,會比其他人更渴望親眼見到妖怪。”
蘇成意大概就是抱著這種心理吧,雖然不信鬼神之說,但還挺希望有機會能親眼見到的。
呆在漆黑的祠堂裡並不難熬,難熬的是在人群中那種無所適從,如坐針氈的感覺。
而且他又不是缺心眼,蘇澤朗關門一走他就從地上爬起來了,傻子才會一直跪著,他又沒做錯什麼。
所以也談不上什麼童年陰影,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但是徐洋他們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懲罰,都表情凝重地看著他,覺得是自己害他想起了不好的記憶。
蘇成意歎了口氣,正想再解釋一下,一個熟悉的人背著書包慢慢走上來。
楚傾眠立馬揮手打招呼:“林桐!”
林桐的書包是個老式的牛仔布包,已經被洗得發白,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在他瘦弱的肩膀上顯得十分碩大沉重。
聽到有人喊他,林桐恍若未聞,又往前走了兩步,才遲疑了一下,轉過身來。
蘇成意衝他點點頭,示意他過來。
徐洋好奇地看著林桐,問道:
“這哥們兒誰呀,你們認識”
楚傾眠介紹道:
“當然認識了!這是我們班同學林桐,外號叫木頭。”
又衝林桐招招手,給他介紹:
“這是徐洋,不用怕,他隻是長得凶而已!”
徐洋上前一步,笑著伸出手去:
“你好你好,幸會幸會。”
林桐看著他的手,吞了吞口水,像是做了極大的心理建設,終於伸出手去反握了一下。
“你好。”
世紀大建交啊,蘇成意看著無論是外表還是氣場都截然不同的兩人。
“分班考怎麼樣”
蘇成意看出林桐有點難看的臉色,心裡大概猜到了原因,所以直接問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