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暫時被這個橘子的威力阻擋了思緒,但楚傾眠“咕嚕咕嚕”喝下去小半杯溫水之後,卻突然眼前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華點。
“欸!你們說會不會,鄒斂同學的媽媽其實喜歡的是楊阿姨啊?!”
“噗!!!”
蘇澤朗一口水還沒咽下去,就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
“.”
蘇成意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與另一邊的鄒斂對視一眼。
後者也是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不過顯然,和蘇成意一樣,他並沒有對此感到很意外。
“講真,你這樣說我倒是覺得合理了一些。”
鄒斂皺起眉頭,語氣很認真。
“暗戀一起長大的閨蜜也沒什麼奇怪的吧,友情變質什麼的”
“至少比對低配沈騰一見鐘情靠譜。”
蘇成意的評論一針見血。
已經三觀大受震撼的蘇澤朗感覺膝蓋再次被人插了一箭。
“哎呀!”
楚傾眠揮揮手,打斷兩個男生對於可憐大叔的“外貌霸淩”,她想了想,決定進一步解釋她的觀點。
“是這樣昂,我不是在想靠譜不靠譜的事,我是從那位鐘阿姨的行為來判斷的。”
“如果說她做出那麼大的犧牲是因為喜歡蘇叔叔的話,那麼在叔叔和楊阿姨的婚姻破碎之後,她應該趁熱打鐵呀,那可以說是她離目標最近的瞬間了。”
“但是她好像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她就隻是破壞了他們的婚姻——以幾乎毀滅了自己人生的代價,然後就悄無聲息、甚至可以說是心滿意足地退場了。
就像是她一早就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永遠得不到的。”
楚傾眠很有講故事和做演講的本領,她邏輯清晰娓娓道來的闡述,實在很有說服力。
而且她是在場的唯一一位女生,或許也隻有她才能理解如此複雜的女性心理。
其他三個男人這會兒都隻能皺著眉頭,洗耳恭聽。
楚傾眠微微歪頭,是很認真在思考的模樣。
“嗯其實我方才說的話有些片麵了,或許不能簡單地用喜歡來代替這種感情,因為女生的友情之中也是有非常強烈的占有欲的。
那可能無關愛情,但有時候會比愛情更加偏激和固執。”
“你也有這種心理?”
蘇成意“嘖”了一聲,故意裝作謹慎的樣子往旁邊挪了挪位置。
“.才不會啦!”
楚傾眠柳眉倒豎,淺淺瞪他一眼。
“這也隻是出現在很少數人身上嘛,現實裡大多數朋友們的心理很健康呀。
隻是如果本來就有一些性格障礙的人,在遇到類似情況的時候,所作出的反應就會更加偏激。
當然啦,我也隻是猜測!情況也有可能不太一樣!”
楚傾眠吐了吐舌頭,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好像指出了某種太過抓馬的可能性,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到了蘇成意身後。
“不,我覺得你的推測是對的。”
鄒斂卻搖搖頭,肯定了她的揣測。
“不過,或許跟愛情沒什麼關係。但主人公是楊阿姨這件事,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
這些年來,我從來沒見我媽提過或者流露出什麼對於蘇叔叔的感情。
倒是跟楊阿姨的合照還擺在她房間,甚至就連從前舞蹈團的道具服裝她都細心收著。”
“.”
蘇澤朗方才沉默了好一會兒,深呼吸了十多個來回,才終於對這種可能性稍微能接受一點了。
“但我的確不覺得那是愛情。”
鄒斂鄭重其事地搖搖頭,喝了口啤酒潤嗓子。
“我覺得我媽這樣的人,就是對於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有著深厚感情的同時,也有強烈的妒忌心。”
“換句話說,就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幸福與我無關。
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這樣了,那我就想辦法毀掉你的幸福。
用我失去你的代價,換伱來失去所有這一切。”
鄒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或許是母子連心,他在這一刻全然理解到了自己媽媽的想法。
愛和恨,其實本就是一念之差的事情。
“女人太可怕了!”
蘇澤朗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煩躁地扯開領帶,灌了自己好幾口酒。
“往好處想,您至少不用再怕她了,她的目標又不是你。”
蘇成意慢悠悠地說道。
“笑話!你爸我怕她乾嘛!”
蘇澤朗把領帶解開甩了下來,重重歎了口氣。
“我當年連你外公都不怕!!”
“你真不怕?”
蘇成意挑了挑眉毛,神情很有些挑釁。
“.那多少還是有點怕的。”
蘇澤朗抓了抓頭發,雖然覺得頗沒麵子,但還是老實承認道。
“不是,兒子你是沒見著你外公稍微年輕的時候那樣啊,那好家夥,金剛怒目的跟個武僧似的!誰見了不抖三下?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社會上的打手呢!”
他拚命解釋著,不想讓自己在幾個小輩麵前淪落為慫包的形象。
蘇成意想,那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畢竟作為拐走人家掌上明珠的鬼火電瓶車黃毛仔,見到老爹的時候的確難免會心虛害怕的。
稍微代入一下,蘇成意覺得他沒騎著電瓶車油門轉滿狠狠把這膽大包天的黃毛創飛出去,那就已經算手下留情了。
“好吧,我想。”
鄒斂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的服務生馬甲,重新將襯衫下擺塞好。
“陳年往事也聊清楚了,我就不在這兒繼續打擾你們三位繼續嗨唱了,再見。”
“叮叮。”
他剛想走,蘇成意就敲了敲杯子以示他還有話說。
鄒斂隻好咬牙切齒地又轉回身來。
“還要做什麼?!”
“事實上,陳年往事不是我想跟你聊的話題。”
蘇成意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繼續說道:
“是你自己把話題往那邊引的。”
“.!!”
鄒斂感覺剛剛喝下去的啤酒氣泡在胃裡翻滾。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全吐在這人乾淨平整的白襯衫上。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要是被經理知道他對著客人乾出這種事情的話,他這段時間辛辛苦苦當牛做馬地乾下來,月底工資條可能會倒欠兩千元。
“所以你想聊的是什麼?”
“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離家出走。”
蘇成意端起杯子,向他做了個舉杯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