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太平、方不勝與張鐘新三人,此刻仿若三根木樁般呆立在這好似一鍋亂粥般極度混亂的戲園子之中。台上那馬敬兵正搖頭晃腦、口若懸河且滔滔不絕地講著,其神情之激昂,動作之誇張,仿佛他所講述的皆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絕世真理。那唾沫星子如點點繁星,不受控製地橫飛四濺,在舞台前的燈光映照下,竟似形成了一片朦朧的霧氣。
原來這馬敬兵,自從經曆了前幾次那或驚險或僥幸的行騙遭遇後,在這江湖騙術的無情磨礪之中,竟似一塊璞玉被精心雕琢,逐漸學精了不少。
他不知從何處,像是挖掘寶藏般尋得了一套包裝自己的精妙門道。也許是在某個偏僻小巷的舊書攤裡,偶然覓得了一本滿是灰塵卻暗藏玄機的古舊秘籍;又或許是在某次荒野求生的途中,幸運地邂逅了一位深藏不露、神秘莫測的江湖異人,從其口中套得了不傳之秘。
總之,他費儘心思,絞儘腦汁,使儘渾身解數,曆經好大一番周折,其間運用的手段可謂是五花八門、神秘莫測,讓人難以捉摸。居然成功混入這戲園子之中,還堂而皇之地開起了一場講座。
也不知他究竟是從哪本古舊秘籍中領悟到的歪理邪說,或是哪位江湖異人那裡學來的那些蠱惑人心、天花亂墜的說辭,這講座居然還異常火爆。
台下聽眾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雲集而來,他們或眼神熾熱,或表情癡迷,皆被馬敬兵的言語深深吸引,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不時爆發出陣陣喝彩與如雷般的掌聲,那掌聲震耳欲聾,似要將戲園子的屋頂都掀翻。
說來也是陰差陽錯,都怪張鐘新在那購票之時心急慌亂,恰似熱鍋上的螞蟻,全然沒了平日裡的沉穩冷靜,沒有交代清楚購票的意圖。那售票的夥計本就事務繁忙,被這熙熙攘攘的人群攪得暈頭轉向,隻當是他們三人要聽這講座,稀裡糊塗便按照講座票的價格賣了那價格低廉的票。
待管事的事後對賬之時,才驚覺少收了一大筆錢,這數目可不是小數目,自是以這戲園子的規矩而言,不能輕易了事。那管事的聽聞此消息,頓時如坐針氈,心急火燎地匆匆趕來。臉上堆滿了看似恭敬,實則焦急萬分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硬擠出來的一般,顯得極為勉強。他將太平三人客客氣氣卻又態度堅決地叫了出來,然後滿臉堆笑地說道:“幾位爺,實在對不住了,方才售票出了差錯,少收了您幾位的錢。若是想要繼續聽完這講座,還得勞煩再補上些銀兩。”
張鐘新一聽,立馬來了精神,仿佛一隻被激怒的鬥雞,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血絲隱隱浮現,嘴巴像連珠炮似的開始理論起來:“你這是何道理?我們進來之時可是按照你們夥計所說價格付的錢,現在又說少了,莫不是想訛詐我們?這戲園子難道就是這般不講信譽,隨意坑騙顧客?我們本是誠心來此,懷著滿心的期待,卻遭這般對待,你們戲園子的名聲難道不要了?你們就不怕傳出去,被眾人唾棄,以後無人再來光顧?”
管事的被他這一通劈頭蓋臉的數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恰似那多變的雲霞,時而漲得通紅,似是羞愧難當;時而又變得煞白,仿若驚恐萬分。卻又不好發作,畢竟是自家理虧在先。可這錢的事情關乎戲園子的營收與規矩,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無奈之下,隻得好言相勸,陪著笑臉說道:“這位爺,您息怒,小的也隻是奉命行事。這確實是我們的失誤,但這講座的票價本就不同,您幾位占了這位置,後麵那些付了足額票價的貴客可就沒地兒了。還請您幾位高抬貴手,出去騰出位置,小的給您賠不是了。小的深知幾位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定不會為難小的這等小人物。”
方不勝在一旁皺著眉頭,也開口說道:“管事的,我們也並非是故意刁難,隻是你們這做法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我們本是衝著彆的戲來的,卻被誤引入這講座,現在又要我們補錢或者出去,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我們的時間也是極為寶貴的,豈容你們這般隨意浪費?”
管事的連連點頭,苦著臉說道:“爺,您說的小的都明白,可這真的是沒辦法的事情。您看這樣行不行,小的給您幾位安排個雅座,那雅座可是極為舒適,視野極佳,再送上些精致可口的茶點,隻要您幾位補上差價,便可繼續享受這講座。這已經是小的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了,還望幾位爺能體諒小的難處。”
張鐘新冷哼一聲:“誰稀罕你的雅座和茶點,這不是明擺著坑人嗎?我們要的是公道,不是你這虛情假意的補償。”
潘太平在一旁看著這鬨劇,心中早已煩透了。他本就對這莫名其妙的講座毫無興趣,此刻更是覺得待在這裡純粹是浪費時間,見有了出去的由頭,正好順水推舟,仿若解脫般抬腳便往外走。方不勝與張鐘新見狀,也隻得停止爭吵,帶著滿心的無奈與不甘,跟著潘太平一同出了戲園子。
三人站在戲園子外,夜色已深,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將大地籠罩,萬籟俱寂,隻有戲園子內傳出的陣陣喧鬨聲,似是在訴說著裡麵的熱鬨與他們的落寞。他們此次前來本是為了尋找那據說能給張三豐帶來太極靈感的皮影戲,誰料想先是被那不靠譜的講座攪了局,如今出來一問,才知道那皮影戲早就已經結束了。
方不勝滿臉無奈,看著張鐘新打趣道:“張公公的消息可真是厲害啊,帶我們看了這一夜暴富的秘訣,還有那如何娶媳婦的奇談怪論,這可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了。這等奇景,怕是旁人一輩子都難以遇見。”
“我在想啊,張公公居然對女人還感興趣,哈哈。”方不勝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捧腹笑出聲來,那笑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顯得格外響亮。
張鐘新被他這一番調侃,氣得滿臉通紅,仿若那熟透的番茄,額頭上青筋暴起,卻又無從反駁,隻能乾瞪著眼睛,那眼神中似有怒火在燃燒,卻又被壓抑著。潘太平看著這兩人鬥嘴,也不禁莞爾。事已至此,他們也隻能無功而返,拖著疲憊又有些失落的身軀,緩緩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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