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怒火中燒的狀態下,季昀禮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收住自己的脾氣,更怕言辭過激傷了宋辭,以致兩人之間的狀態陷入冰點。
他一整天都處於糾結和掙紮中,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然後,他還是得求助一下有經驗的人。
【老大,你說現在我該怎麼辦?】
【總體來說,要麵子就彆要老婆,慫到底。】
【這件事兒性質不同。】
【偶爾該教育的時候,還是得教育。】
【老大,你就不能多打幾個字,你這麼說,我哪能聽懂!】
【你又不是我老婆,打字累。】
【意思是你隻能給嫂子多打幾個字。】
【不然呢?】
【行,我給你打電話。】
季昀禮拿著手機,上了三樓,把門關上。
餘光瞥見他的舉動,管他搞什麼神秘,宋辭也上了二樓,把門關上。
打了十幾分鐘電話,季昀禮得到的答案大概總結下來就是:這件事兒得讓宋辭認識到嚴重性,也得讓她知道季昀禮的生氣和擔憂,下不為例。
還有彆的事兒要辦,季昀禮現在要出門。不如等他忙完了,回來慢慢談。
夏天的夜來的晚,但下午突然陰了天,這會兒又下起了暴雨。七點多,已經完全黑透了。季昀禮接了個電話,換了身衣服,依舊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樣,準備出門。
他才走到院子裡,宋辭就追了出來。
“季昀禮!”
季昀禮回頭,皺著眉,舉著手上黑色的大傘,走到宋辭麵前:“你是看不到下雨嗎?就直接往外跑?”
宋辭抬頭看著他:“你不把話說清楚,哪都彆想去!要麼,你去哪我都跟著。”
季昀禮低頭看著她,兩人又陷入了僵持。半晌,季昀禮終於開口:“宋辭,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聽季昀禮這樣問,宋辭一時語塞,愣愣地看著他,半天發不出一個字。
接著,季昀禮冷笑一聲:“我是誰?你把我當什麼?嗯?宋辭。”
“七年前,或許我有錯,是我不辭而彆,又沒有把話說清楚,後來更沒有來找你,沒有明確告訴過你,我喜歡你。”
“那現在呢?我們有機會在一起,朝夕相處,就算你不原諒我,不接受我。那麼相信我,你也做不到嗎?”
閃電過後的一聲雷響炸破天際,暴雨越下越大,季昀禮的話卻字字清晰。
彆墅庭院中一把黑色大傘下,兩人對望著彼此。
宋辭想說什麼,牙齒卻好像在打顫,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季昀禮本想回來再說,看來現在是非說清楚不可了,他眼神中儘是頹然和落寞:“你心急,想查明爆炸案的真相,所以你步子邁的大,讓自己在萬豐,在宋家,甚至在和成遠的博弈中,出儘了風頭,就是想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你。”
“接著,你手握重權,一切收入囊中,讓那些藏在背後的人把矛頭指向你。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我不知道?我哪一樣沒有幫你,沒有如你的願?或者說,哪件事沒有我的參與?”
“宋辭,你總是趾高氣揚,盛氣淩人,好像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裡。行,你仗著我愛你,便有恃無恐,知道我會縱著你,我接受。”
“但有些話,你總要跟我說說,你怎麼就知道,我會反對呢?這幾個月,有任何一件事我反對過你嗎?你總是那麼執拗,你認準了的,誰都不能改變,你不聽,不聞,不問。”
“幸好是我,也幸好我了解你,願意掏空了心思猜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也每每都能讓我猜中。那你呢?你有過一刻,想了解一下我嗎?你想過,我會怎麼想嗎?”
宋辭被季昀禮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啞口無言,他說的沒錯,她就是如他說的一樣,一直很自私,一直在利用季昀禮。
季昀禮手中的傘落到地上,兩個人站在黑夜的暴雨中。
他被淋濕的頭發耷在額前,看起來很是傷心,與她記憶中的季昀禮截然不同。
“你故意錯開我的時間,先到北運河。因為平時我都把你保護的很好,在燕都,他們沒有下手的機會。你把局做大了,也大權在握了,隻有把自己當誘餌,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背後的人引出來。”
“所以你支走高闊和高恬,但你又不能不帶保鏢,因為過於明顯的引軍入甕,你怕被對方看穿這是個局,你確實很聰明。”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我兩年前買的小樓,最近幾個月的裝修,竟成了給你送到手的機會。你當真一點兒都不在意嗎?不在意我季昀禮,所以也無視我為你做的一切?”
“昨天是你的生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們重逢後的第一個生日,你過的開心嗎?”
“你已經知道爆炸案的背後有朱鋒,還有宋華瑾,你的目的達到了。我是不是該對十三小姐道一聲恭喜?”
“我隻想問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即便你不把自己當誘餌,不去以身犯險,我也有能力查到朱鋒和宋華瑾,並不會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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