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突然出現的“宋延”,打亂了所有節奏。
宋辭的狀態不算太好,季昀禮把原本和心理醫生約的時間,延遲了一天。
起碼,要等到明天拿到一份詳儘的資料,讓一顆懸著的心放下幾分,宋辭才能好好地配合醫生。
午後,加密郵箱收到了信息。
季昀禮和宋辭花了一整個下午才仔仔細細看完。
裴之遠,36歲,ty集團總裁。
ty明麵上的生意是全球海運,船舶建造、碼頭等一切與海運、港口相關的業務。
而被隱匿的那部分,才是集團真正的主業:走私、販毒、軍火……利用的就是公司在海運上的便利。
ty在海運領域不算壟斷企業,承接的業務保持著不溫不火的狀態,既保證規模,又不會樹大招風。因此並不會過於吸引眼球。可旗下灰色產業以及涉黑產業,稱得上觸目驚心。
裴之遠23歲直接進入ty,空降總裁,身份成謎。
隨母姓,生父不詳。2歲以前的信息全部被抹掉,2歲後一直隨母親在加拿大生活,入加拿大籍。
資料中附帶了他從2歲到36歲的全部經曆,在ty集團大刀闊斧的壯舉和那些“豐功偉績”。
裴母六年前過世,也隻有27歲定居加拿大後的資料。
顯然,這對母子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是被人刻意抹掉的。
裴之遠從小到大的照片,以及裴母從27歲到去世前的照片,都在資料中。母子二人的相似度至少有五六分。
宋辭想到了什麼,調出了二嬸苗蕁的照片。
無論是宋延,還是這個突然出現的裴之遠,都不像苗蕁。
宋家的遺傳基因算是比較強大,十五個兄弟姐妹,總能找到相似之處。有的遺傳父親多些,有的遺傳母親多些,都很尋常。
原本,宋延像不像苗蕁,是沒有被關注的事情,可電腦上這張裴姓女人的照片,分明更像是宋延的生母。
季昀禮和宋辭對望一眼,之前的方向完全錯了,二房死的死,傷的傷,如果不是這一趟歐洲之行,這段彎路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季昀禮靠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搭著宋辭的椅背:“我來安排,需要拿到一份裴之遠的dna數據,得有人能接近他,或者長期跟蹤他,拿根頭發還是很容易。”
“信息既然能被抹掉,可能名字也是假的。”宋辭並沒有覺得輕鬆多少。
季昀禮把筆記本電腦扣上,不讓宋辭再看,站起來走到她身後,手搭在她肩膀上,說道:“能通過宋延的一張照片,找到這麼多信息,對整件事來說,就是希望。你現在的任務是暫時放下這件事,跟我出門去吃飯。”
一字肩黑色長裙,頭發用一隻黑色羽毛夾隨意地抓在腦後,手腕上是冰種帝王綠翡翠鐲子,無名指銀色的戒圈。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季昀禮配合她,裡裡外外一身黑色。
他牽著宋辭的手,上了泰晤士河的一艘遊船,水上西餐廳,還有live樂團的現場演奏。抬頭就可以看見整座倫敦眼。
“不是說我們從男女朋友開始,那我們今晚不想彆的事情,隻是約會,好嗎?”這是出發之前,季昀禮對宋辭說的話。
今夜來就餐的人不少,很多也像他們一樣,選擇來這樣的地方約會。剛剛登上遊船,他們就引來了不少目光。
也是,一對亞裔麵孔的情侶,長相過於張揚,男人身材高大,女人纖細窈窕。任誰都想多看幾眼。
兩人麵對而坐,抬手碰杯,餐前的玫瑰香檳是宋辭喜歡的味道。樂團男主唱的低沉煙嗓歌喉,伴隨著悠揚舒緩的音樂節奏,整個就餐環境無比舒適。
熱騰騰的法式黑鬆露小濃湯和烤的酥脆的麵包片作為前菜。季昀禮點了帶有果香的英式淡啤,酒精濃度低,喝起來很順喉。
主唱唱了一首老歌【can"ttakeyeyesoffyou】,唱到副歌部分,宋辭也跟著低聲唱了兩句:iloveyoubabyandifit"siteallright
宋辭挑食,吃飯需要有肉有菜有湯,難免要抱怨英式蛋糕的甜到翻。
季昀禮又喂了一勺給她:“你不怕,吃再多也沒壓力,再胖十斤都算瘦,先把胖五斤的小目標完成了再說。”
宋辭嘀咕一聲:“長胖太難了。”
“幸虧你聲音小,拉仇恨呢麼!小心正在減肥的來打你。”
“你不會讓我挨打的。”
“長胖點兒,回家關起門,留著給我一個人慢慢欺負。”
“神經病!”
宋辭似乎與生俱來帶著高傲、冷漠與淡然,對所有的事情都表現的異常平靜,情緒沒有起伏,表情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笑是淡淡的,哭是無聲的。
可是,和季昀禮在一起的宋辭,是可以笑的很開懷的。罵著他“神經病”,勾起的唇角卻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她也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姑娘。
遊船的時間很長,菜上的也很慢。社恐體質的宋辭,在英國的四年,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讀書,都算不上一個合格的遊客,對很多地方,還不如季昀禮熟悉。
“季昀禮,說說不常見麵的七年,你都在做什麼。”宋辭第一次主動提出要了解他過去的經曆。
季昀禮的視線從窗外移回到宋辭臉上,薄唇微啟:“前兩年在讀書,想早點拿到學位,很多課程都壓縮到一起,很充實。假期的時候全球旅行,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唐屹、許方州,或者餘淮會同行。還有一個朋友,叫麥吉,過幾天見麵,我介紹你認識。”
“認識戰念北以後,感歎也敬佩他的魄力,我想我也可以創業。每天都很想你,想回去找你,也知道我媽那時候的心思,總不能一無所有的去找你。就創辦了lc。”
“一邊是讀書,一邊是創業,起步的時候特彆難,但沒想過放棄。怕放棄了,就配不上你了,沒有勇氣回來追你。”
季昀禮說的輕描淡寫,如他這個人一樣,好像永遠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困難。個中辛酸,宋辭是能想象的,她已經深深體會到在萬豐的難。她有季昀禮,季昀禮背後有整個季家,她還有宋聿、宋凜。而當初的季昀禮,什麼都沒有。
宋辭單手托腮,看著季昀禮說道:“我有點兒崇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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