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禮冷笑：“是說你天真，還是說你愚蠢？”
說著，季昀禮起身，往外走去。
姑娘在身後喊著：“喂，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回頭也好跟他們說說，是誰收了設備！喂！”
見季昀禮不理自己，姑娘又看向高闊：“這位帥哥，能不能透露一下剛才那位大佬，他叫什麼名字？”
高闊原本不想理她，又怕她一直糾纏，沒好氣地說道：“你連宋家都敢來，竟然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都是些什麼人。想知道，等你出去以後自己慢慢去打聽吧。”
自然是不能把她關在宋家，高闊帶上兩個保鏢，把人轉移了地點。
靈堂這邊，宋辭見宋聿去了又回，料想著該是發生了什麼。
“出什麼事兒了？”
“小事兒，放心吧。”
看宋聿神色輕鬆，宋辭也沒追問下去。
宋玄和宋辭跪在一起，他們這一輩，現在宋玄是長孫了。
“十三，宋翊有想回來參加葬禮的意思。”
“三哥，他是想通過你來探我的口風吧？”
“我沒答應他，也沒不答應他，看他自己。”
“宋翊該不會天真到聽信了宋延的話，以為我們在歐洲能脫身是宋延有意放我們一馬，而不是我們有脫身的能力？以宋延的城府和為人，那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除了我，還有季家兩位公子，布朗家大小姐，他豈有放人的道理？”
“這事兒讓宋翊自己去思量吧。我現在也不確定他想回來是真的想送奶奶最後一程，還是想探個虛實。你應該不會放走他吧？”
宋辭擠出一絲苦笑：“三哥覺得呢？如果他有能脫身的本事，那也不是我想不想放能決定的。”
此時的宋翊，人在日本，若真回來，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情。卻也是真的不敢輕舉妄動，他選擇了宋延，選擇了裴家，宋家不會再有他一絲一毫的位置，而且，他們算得上仇人了。
跪守一夜，人也確實疲憊。
季昀禮負責外圍這些事兒，也是一整晚沒合眼。
破曉時分，整個天都是霧藍色的，太陽還沒出來。深宅大院沉浸在一片死寂中，通身黑色裝扮的宋家人，哀慟，神傷，落寞，但停止了嗚咽，沉默少言，即便是必要的講話，也都輕聲細語。
“好大的規矩，好不得了的架子，請告知宋家家主，宋祺儒攜家人特來吊唁大媽！”
渾厚粗獷的聲音，打破了大宅的平靜。門口站了幾排保鏢，將人攔著。
反應速度快的，一路小跑著把消息遞給了宋祺營和宋辭。
“三哥，你猜，堂叔和宋延、宋翊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偏偏就選在這個時候來找茬兒，莫不是真以為我扛不起這個家，試圖找些可乘之機？”
“他們兩兄弟現在不方便在國內露麵，對圖謀家業仍不死心，確實要下點兒功夫深入內部，才能伺機而動。”
“那也就是說，可能還不止堂叔，能和宋家有關聯的，或許他們都會試一下。”
“不錯，廣撒網，明裡暗裡，虛虛實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打咱們個措手不及。這可能隻是個開始。”
兄妹二人正聊著，宋祺營神色匆忙地過來：“老三，十三，宋祺儒看上去來者不善。”
宋辭說道：“三叔，從現在開始，咱們就得接受眾親戚們的吊唁，兩天之後遺體告彆，來的人會更多。不管善與不善，都要接待，這是規矩。咱們講規矩，他們自然也得講規矩。三叔不用管，昀禮手下的人，能安排好，您現在是宋家家長，又是堂叔的兄長，您就且在這等著。難道還出門迎接他不成，哪那麼大的臉麵？”
此時在門外與保鏢們僵持的宋祺儒的確沒因為他的狂傲和野蠻占到一絲一毫便宜。他也不知道，他麵前的高闊、高恬兄妹並非宋家之人。
所有進入宋家的人，隻要邁出過這道門，再進來，都要經過嚴格的安檢。光是安檢門都裝了一排，過了安檢門還要接受人工檢查，比機場檢查還苛刻許多。
僵持半天，天都大亮了。高闊不卑不亢：“宋先生，依著禮製，宋家接受親朋好友前來吊唁，但安檢是必要程序，也請您遵守這樣的規矩。”
宋祺儒麵色不善，厲聲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宋先生不需要記得我是東西與否，更不需要在此為難我們，工作人員，職責所在。換做宋先生您，也不能容忍手下的人不能儘忠儘職吧。”
與宋祺儒一起來的十幾個人，逐漸意識到，無論是宋祺營還是宋辭，定然是不會出麵了，他宋祺儒的麵子就算折在這兒了。可今天，還就必須得進去。
憋著口氣，最終在大家的勸說下，宋祺儒忍氣吞聲，接受了安檢。隨家裡的傭人一路來到靈堂。
論起旁支這些人，宋祺儒的父親是宋昭和的親弟弟，他算是旁係中地位最高，最有話語權的一位。隻是，五六十年前，宋慶忻就已經明確把宋家家業全部傳給宋昭和，同胞的弟弟妹妹們隻分到了少量的產業。幾代人下來，家業和財富的差距越來越大，心中自是不服，加上幾個老輩人的離世，當然想趁機重新劃分。
宋祺儒帶領一行十幾人敬香、鞠躬。
“讓我看看現任宋家家主，到底有多大的官威，真是讓我宋祺儒心生膽怯呀！”
宋祺儒挑釁的話一出，跟著來的人從旁笑得異常諷刺，好似並未把宋家嫡係這些人放在眼裡。
宋辭給了季昀禮一個眼神，意思是說自己能夠搞定。
“堂叔這是怪宋辭招待不周？依著宋家的規矩，長輩過世，作為後輩的家主，守靈期間不得離開靈堂。不知是宋辭記錯了祖宗規矩，還是堂叔有意刁難？”
宋祺儒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魄力和膽識的確不小，他家中的那些孩子裡，找不出一個有這般氣場的。
“怎麼，祖宗規矩教你搜長輩的身，叫你跟長輩講話無理？”
宋辭勾起唇角：“堂叔見諒，搜身不存在，正常安檢而已，遵從自願原則。宋家務必以安全為第一，有心前來送奶奶一程，就按著流程規矩來，不願意的，當然也不強迫。從堂叔進門到現在，我隻聽堂叔在奶奶靈堂上大聲叫囂，驚擾已故之人的安寧，倒是有誰聽到我對堂叔您的無理呢？提醒堂叔，奶奶生平喜靜，她是您大媽，您該尊敬她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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