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自戕一事便與沈氏一樣,過了幾日,便沒人記得了,周氏臨死之前的血書對祁貴妃半分影響也無,反而恩寵更盛往昔。
即便是兩人之死都與祁貴妃有關聯,但有陛下護著,也沒有忍住再敢拿出來說事。
堯帝一個月總有七八日的獨寢,再加上初一十五去椒房殿,剩下二十日的空閒,祁貴妃便占了七八日,緊接著明婕妤與羅貴人也有五六日被召幸,剩下的一兩天成了眾人爭奪的目標。
淑妃養病,溫妃處理宮務,顧淑儀說話不討喜,湘婕妤有貴妃壓著,湊不上去,寧婕妤一向溫和,也老實在宮裡呆著,鄭惜年抱病,雲貴人也在養身體,莊選侍見天的往椒房殿裡跑,剩下的一兩日倒是落在了何婉儀,錦貴人頭上,一時後宮還算安穩。
伴隨著天氣越來越熱,還未有一絲雨水降下,堯帝最近很是著急,就連端午的家宴都不想辦了。
還是姚皇後開口,總得讓後宮姐妹聚聚,端午也算是個大日子,太後也好久不曾出來走動了,就算是哄太後開心,也該辦的。
堯帝覺得有道理,便交於溫妃辦理,至於祁貴妃,最近總是頻繁宣召太醫問診,求子之心顯而易見。
交泰殿裡,除了祁貴妃,抱病的鄭惜年,剩下的都到了,就連養身子的雲貴人也到了。
眾人三三兩兩的站著,腰間都掛著避毒的荷包,個個打扮的光彩照人,即便是湘婕妤,今日也穿的豔麗一些,陛下隻要不召幸她,祁貴妃也懶得折騰她,倒是鬆煩了一段時間。
“貴妃到。”金德明高聲喊道,倒是比椒房殿的安總管還要有氣勢。
“妾給貴妃請安,貴妃請安。”眾人齊齊行禮,也沒換來祁貴妃的一絲好臉。
懶懶開口:“起來吧。”
祁貴妃到了之後,氣氛隨之一變,連交談的聲音都弱了不少。
看了看上首的空位,祁貴妃的眼神閃了閃,這種闔宮飲宴,她是沒有資格與陛下一起出席的,隻因尊卑有彆。
想起最近陛下總在說著孩子的事,祁貴妃心裡也有了一絲變化,隻等她懷上龍嗣,那麼皇後也不必留了,她想與陛下站在一起,以夫妻之名,一起接受百官朝拜,萬民敬仰,想著這些,心裡便愈發焦集子嗣之事。
等了片刻,門外又有了動靜:“太後駕到,陛下駕到,皇後駕到,寧國長公主到,晉國公主到。”一連串的唱諾,帝後二人扶著魏太後一起走到上首,眾人忙齊齊行禮。
魏太後開口:“免禮,都入座吧,今日端午家宴,不必拘束。”
又是一陣行禮謝恩。
等到入座的時候,長公主坐在了左首第一位,她是國公主,位同親王,屬超品爵位,即便是祁貴妃,也得給低頭行禮。
晉國公主也是國公主,卻沒有長公主的底氣,她一向謹小慎微,看向右首第一位,眼睛閃了閃,親昵的拉起長公主的手:“皇姐有月餘不曾進宮了,我和皇姐坐在一起吧想,想與皇姐多說說話。”
長公主沒有拂了她的麵子,笑著開口:“好,與我坐一起吧,我們多說說話。”
如此右首第一位便是祁貴妃,溫妃坐在第二位,其他人依次坐著。
等到堯帝宣布開宴,眾人都去給太後獻禮,就是自己宮裡包的粽子,以求能在太後麵前露個臉。
看著一個接一個的上去,長公主看向晉國公主李昕,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開口:“你怕她做甚,你可是陛下親封國公主,馬上就要嫁去衍聖公孔家,不必抬舉她。”
李昕笑笑:“皇姐今日怎麼火氣這樣大,可是有什麼事?剛才多謝皇姐成全,我雖然要出嫁了,母妃還留在宮裡呢,不過是個座位,我並不在乎。”
隻有心裡沒底的人才會想在彆人麵前拚命展示自己的地位,她心裡可是清楚的。
未完之意,長公主自然明白,怕駁了麵子,太妃日子難過,歎了口氣:“近日不知怎麼,心情煩躁,心緒不寧的,看見什麼都想要罵上兩句。”
李昕想了想,寬慰道:“許是近日炎熱,皇姐回去叫個太醫看看,彆悶壞了身子。”
長公主點頭,兩人相視一笑,皇家子嗣凋零,她們其實隻是來湊數的,若是沒有外人在場,這些妃嬪怕是要使出十八般武藝豔壓群芳了,陛下近日本就煩躁,有她們兩個外人在想來是會收斂一些的。
確實很收斂,按照位份獻上自己的禮物,無論出彩還是不出彩,魏太後都有賞賜,不偏不倚,直到最後莊選侍獻上的一盤粽子,吸引了眾人都目光。
幾個小粽子排成一排,不同於尋常的紅棗蜜豆,而是五顏六色的,看起來晶瑩剔透的,下麵鋪著荷葉,看起來很是誘人,令人垂涎欲滴。
魏太後看了看,問道:“這是用什麼做餡,倒是不同於尋常的粽子。”
莊選侍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開口:“回太後,夏日炎熱,妾用了新鮮的水果,蒸製成果醬,酸酸甜甜的,很是開胃。”
魏太後來了興趣:“呈上來,哀家嘗嘗”她也知天命的年紀了,一向注重保養,過於酸澀或是甜膩的食物,吃了牙齒也不舒服,這個粽子看起來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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