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鄭惜年漸漸消失在長樂宮的宮門。
何婉儀才走回殿內,看著宣嬪不解的目光,她緩緩說道:“妹妹可是不明白?”
宣嬪確實不解,她與明昭儀同時有孕,為何要提出這樣的聯盟,坐在何婉儀的身邊,才說道:“姐姐,我雖然對這些流言有些氣憤,可是想想孩子,又覺得隻要他平安就好,明昭儀占儘天時地利,為何要這麼做?”
何婉儀搖了搖手中的團扇,一字一句的為她解答:“妹妹,你該知道,你位份低微,是不能把孩子養在膝下的,若是有人來示好,用孩子來做交換,妹妹可會同意?”
如今有資格養育皇嗣的隻有祁貴妃,魏淑妃,溫妃,顧淑儀以及皇後。祁貴妃肯定是不做考慮的,她一心想著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要瘋魔了。
魏淑妃是太後的親侄女,身份也高,雖然整日閉門不出,有太後的關係在,想要養個孩子也不難。
溫妃手裡有宮權,一向得陛下信任,若是把孩子交給她,自然能保證宣嬪能平安誕下皇嗣。
顧淑儀雖然不的陛下喜愛,到底也是公府之女,若是去求,陛下說不準會考慮一二。
最後就是皇後,皇後沒有孩子,若是想要養個孩子,充做嫡子,這和嫡子相近年齡的庶長子,自然危矣。
宣嬪聽見何婉儀的話,頓時臉色蒼白,她一心隻有有孕的喜悅,倒是還未想過不能親自撫養孩子,一雙水潤的眸子頓時濕潤了起來,顫聲說道:“姐姐,那我們該怎麼辦?”
何婉儀拍著宣嬪的手,安撫著說道:“所以明昭儀想要與我們結盟,她懷的福星,自然會吸引眾人的目光,我們的壓力自然小一些,隻有我們不投靠任意一位高位妃嬪,除了祁貴妃,想來是沒有人會對明昭儀輕易下手的,她也能輕鬆一些,互惠互利罷了,她也不算虧。”
這可是宮裡唯二的孩子,宣嬪位份低微,未必不會有人眼熱。明昭儀想來也是想起這點,不患寡而患不均,為了有人平分壓力,她或許能透露不少消息,實在是福星的名聲太響亮了些。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如今宮裡隻有兩個龍胎,都是重中之重,入宮這麼久了,也能明白陛下的性格,周氏便是前車之鑒,想來大動作是不敢有得,隻是小動作怕是不會少。
宣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隻是手指依舊緊緊的捏著手裡的扇柄,太過用力,都隱隱有些發白了,片刻才回神,緩緩說道:“姐姐,那我們怎麼辦?我們人微言輕,若是明昭儀那裡不好下手,我的孩子是不是就危險了?”
看見眼前之人小臉慘白,何婉儀心疼的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不怕,姐姐在呢,永福宮如何做,我們就如何做。不管怎麼說,這福星到底是最惹眼的。隻是我們需要小心防範些,順便看看永福宮的誠意。若是不成,我們也要自己挑一個人來養孩子,隻要孩子好好的長大,妹妹不愁沒有親自養育的那一天,隻是現在你要保重身子,不要多思,萬事有姐姐呢。”
這是萬不得已的想法,雖然知道如果為孩子挑了養母,要回來的幾率小之又小,可是事在人為,這個孩子是她們的希望,她本來不算受寵,想要有孩子不知道得等到何時?
畢竟這深宮的日子太過難熬了,有個孩子總是有些指望的。這才幾個月,何婉儀已經可以看見未來幾十年的光景了。
宣嬪對她一向敬重,她自然要上心些,把孩子養大了,何愁日後?
宣嬪沒有太多的心機,又與何婉儀一向交好,此刻看到何婉儀為她殫精竭慮,感激的說道:“姐姐,你對我真好,以後讓孩子認你做乾娘可好?”
聽到宣嬪的話,何婉儀也很是開心,一番苦心也算沒有白費,笑著說道:“好,那我便等著了,你去歇一會吧,情緒起伏過大,對孩子不好,我守著你。”
宣嬪確實有些心神俱疲,聽見姐姐剛才和鄭芳儀來回打機鋒,聽得她雲山霧罩的,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了。
何婉儀扶著宣嬪躺好,看著她閉上眼睛,才離開。
繁霜夫責何婉儀走到外間坐好,看了一眼裡間毫無動靜,小聲說道:“"主子,我們若是投靠高位嬪妃,豈不更好,您也不用如此耗費心神。”
何婉儀搖搖頭:“傻姑娘,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把孩子留在身邊,投靠彆人固然安全些,可是這孩子未必還會認生母,羅妹妹一片愛子之心,我豈能坐視不理。”
“可是主子過於勞心勞力,便不怕?”宣嬪事後不念恩情,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繁霜的未儘之語,何婉儀豈會不明白,她神色幽幽:“她不是那樣的人,我隻求她生個皇子,日後總能分封個王爺,有自小的恩情在,能護佑我何家平安便是,我啊,從不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求得越多,付出越多,到最後怕是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我不想那樣。”
繁霜似懂非懂的點頭。看著她茫然的眼睛,何婉儀有些好笑:“咱們隻要護佑著這個孩子平安生下,就關起門來把他好好養大,不理會外麵的是是非非了。不過,這個鄭芳儀到真是一直在藏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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