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宮裡,崔婉瑜早就聽到了陛下對祁貴嬪的處置,她當然是不滿的。她沒想到陛下竟如此偏袒祁氏,“巫蠱之事”竟然沒有牽扯到她分毫。
還三番五次的容忍她放肆,隻是降位,這怎麼能夠?她要把她死死的壓在腳下才行,打蛇不死,後患無窮。
祁貴嬪反過頭來,定會變本加厲的報複她,隻是她如今懷有身孕,不宜在折騰了,況且陛下已經放下話來,若是再出手,怕是容易被發現,更何況,祁貴嬪如今已經有了警惕之心,若是再想出手,一時也找不到好的時機了。
罷了,先饒她一命吧,想到她從高高在上的貴妃跌落到貴嬪,還真是痛快,可惜皇後免了請安,不然還真想看看祁貴妃的臉色。
想到這裡,崔婉瑜臉上露出得意的笑,說道:“姑姑,本宮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可惜陛下對祁氏真是偏愛有加,如此忤逆,竟也能容的她繼續待在貴嬪的位子上,本宮還真是不甘心啊。”
素馨眼裡神色莫名,勸慰著開口說道:“主子,今日之事雖說精妙,到底過於巧合了,此時還是不宜有太大的動靜,您好生養著身子就是,等到咱們小殿下平安生出來,您必定位列四妃之位,到時收拾她一個小小貴嬪還不是手到擒來。”
崔婉瑜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輕輕撫摸著肚子,說道:“姑姑說的是,本宮此時不能著急,隻要本宮的孩兒平安誕下,自然有祁氏的好日子等著她呢。”
隻是那笑容帶著一絲不屑,還有勢在必得,隨後想起什麼,說道:“姑姑,椒房殿那裡,姑姑可能打聽到消息?”
素馨眼中滿是無奈,說道:“皇後那裡,隻是傳出消息,近日總是不適,依奴婢看,皇後這才初初有孕,便如此不適,這龍胎出事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
崔婉瑜微微放下心,如果嫡子半路夭折是最好的,動手多了,總會留下痕跡,還是不要輕易動手的好,更何況還有太後呢……
“姑姑,倒是這個湘貴嬪,還真是不能小覷……”
兩人接著說的什麼,鄭惜年不想再聽下去了,她整理好情緒,揚聲說道:“姐姐,你歇下了嗎?”
崔婉瑜頓時收了聲,看了素馨一眼,掛上溫和的笑容,說道:“快進來吧,我在等你呢。”
鄭惜年此時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完美無瑕,似乎不曾被任何人影響,她快走幾步,看著崔婉瑜說道:“姐姐,今日身子可好?孩子有沒有鬨你?”算算時間,如今已經三個多月了。
崔婉瑜一襲紫色宮裝,上麵繡著大朵大朵的玉簪花無比絢爛。姐姐似乎從來格外注重自己的儀表,不曾失儀半分,如今更是如此,即便是懷了孩子,也是一樣。
拉起鄭惜年的手,笑著說道:“還小呢,哪裡會鬨人?倒是你,餓不餓?我讓小廚房準備些你愛吃的,多少用一些,今日怕是累壞了吧。”
看著她眼裡毫不掩飾的關心,鄭惜年嘴角微動,心裡格外複雜,不過她還是笑著說道:“姐姐下午今日有些累了,不想吃東西了,就是想來看看姐姐,姐姐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想先回去歇會兒。”
崔婉瑜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隻是用手碰了碰她的額頭,說道:“好,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累了就回去休息吧,不要多想,萬事都有姐姐呢。”
鄭惜年點了點頭,隨後眼神裡也透露出一絲疲倦,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素馨有些擔心的說道:“主子,芳儀這是?”
崔婉瑜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沒事,不過是小孩子脾氣,過兩天就好了。”
從前她與她是無話不說的,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霍啟帶著三個人偶離開福寧殿的時候,外麵的人早已散的乾乾淨淨,連同曹嬤嬤的屍體也都不見了,隻剩下宮人在處理一地的斑駁血跡。
太後再三詢問這“巫蠱之術”可對皇嗣有所妨礙,得到他沒有妨礙的回答,才放他出宮。
霍啟一路疾行,出了宮門,才覺得這壓抑的氛圍輕鬆了不少,這皇宮果然不是好待的,如果可以,他還是願意在他的司天監裡好生喝茶,無事就推演一番,多麼悠閒自在。
司天監裡,霍啟的徒弟林融正門口候著,不過十歲上下,倒是生的唇紅齒白的,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
看見霍啟的身影,忙笑著跑上前,說道:“師傅今日怎麼回來的這般晚?可是有事發生?”
其實她更想問師傅可是卷進什麼算計裡去了,他們師徒一向與世無爭,清淨的很。
霍啟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放心,在你學會師傅的所有本事之前,你的師傅是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師徒兩人一起進了屋內,屋內擺設甚是簡樸,也沒有下人伺候,林融上前給霍啟端茶倒水,看見霍啟放到桌上的盒子,問道!“師父,這是什麼?”
霍啟不在意的說道:“你打開看看,看完就處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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