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哪怕是羽林衛中官品最低的百戶,其武力也不遜於江湖上某些小門派的掌舵。
……
秦琅雖然暫不清楚蘇銀瓶的武功如何,但光看穿著與氣質,她應該也不可能是羽林衛。
之所以能夠持有羽林衛的墜梨刀,多半是哪家王公大臣裡的小姐…或者夫人什麼的。
看其二十多歲的樣子,秦琅估摸著後者可能性更大。
比如是哪家大人失寵的小妾或者沒了老爺的小寡婦
因為在深閨中太過寂寞,所以才向往並踏入了外麵的世界…
……
大周尚武,並沒有纏足等太過限製女子的規矩,否則也不會有女帝臨朝的事情發生,因此秦琅的這種推測其實挺合理的。
但合理歸合理,推測始終隻是推測。
秦琅倒是想直接問問她的身份,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對方肯定不會輕易告訴他。
比起這個,秦琅在意的是當下一些更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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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
嗝
“……”
空腹喝完了一整碗木賊茶水後,某女俠不小心打了個小嗝,臉蛋兒一熱,偷看了一眼秦琅的表情,感覺他應該沒有注意到,這才放心地擦擦嘴巴。
“女俠。”
“嗯!”
“緊張什麼…”
秦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凝神正色道:
“…既然蘇女俠血已經止住了,現在是否能透露一下你的來處去處,又是遭遇何人,因何遇襲的”
……
讓人血流不止的刀傷顯然不是一般路霸匪類可為,秦琅對此好奇已久。
蘇銀瓶聞言則是略作思忖,猶豫片刻後,也準備把來龍去脈簡單告知一下秦琅。
畢竟秦琅實打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雖然…
雖然某種意義上,蘇銀瓶總覺得…自己其實也已經報過恩了…
……
“我是…從京城而來,一路從淮州揚州金州過來,主要就是出來遊曆見見世麵什麼的,到青州之後,想著順道去看看天山,於是就朝劍平縣方向過來,結果沒想到,路上遇到了一幫自稱血刀門的人劫道…”
“血刀門”
秦琅眉頭一皺,那奇怪的傷口居然是血刀門下的人所致,難怪頗有些奇特:
“血刀門雖然是江湖門派,甚至排進了目前的【三宗六派十二門】,但行事作風跟綠林山匪無二,在青州可謂臭名昭著,劫道之類的事情完全能做出來。”
“嗯,這個情況,其實我來青州前也了解過,但是…”
蘇銀瓶說著,也是麵露疑色:
“原本我聽說,血刀門已經銷聲匿跡十年了,沿途的青州本地百姓也都說現在官道上很安全,卻不知為何他們突然又開始活動了…”
“……”
“就包括半個月前,我在青州和金州邊界住店的時候,路人都說,現在血刀門很久都沒再出現了,可不知為何半個月後的今天,偏偏就被我趕上了…”
“……”
“你怎麼了臉色好像有點兒怪”
“咳…沒什麼。”
……
秦琅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
但秦琅基本可以斷定,血刀門之所以重出江湖,多半是跟其門主薛貴半個月前被殺有關。
半個月都過去了,薛貴的屍體都差不多該送到青州府了,其身死的消息自然也該傳開了。
換句話說,眼前這位蘇銀瓶蘇女俠之所以遭難,嚴格說來,似乎跟自己是有一定關係的…
……
“那蘇女俠,你這一路上是單槍匹馬”
“不是的。”
蘇銀瓶搖搖頭,提到這個,眉眼間明顯又憂慮起來,隻是張嘴還未繼續說話,卻聽得屋外又一陣漸進的馬蹄聲驟然響了起來。
“駕!駕——!”
“!”
秦琅神色一淩,站起身,立刻傍臂貼在門口,側目看向床邊少婦:
“是你同伴”
“誒…”
蘇女俠臉上剛升起一縷喜色,卻又馬上凝重下來:
“不對啊,堇兒的那匹馬,應該已經被那幫匪人給…”
“那就是敵人了。”
秦琅了然點頭,看來是來者不善。
蘇銀瓶的那匹白馬就停在不遠處的槐樹下,屋內定然是藏不住人了。
秦琅耳聽得屋外馬蹄聲逐漸清晰,接著又漸漸消失,說明來人已經下馬,伸出手指捅破窗紙,除了槐樹下多了一匹紫騮馬以外,就隻有平靜的霞光。
壞了,人不見了…
“你呆在屋裡。”
“不行!我也…嘶…”
“你彆在動傷口了,我去外麵看看,屋裡有情況你就大聲叫。”
“你…那你要小心啊…”
……
這種時候,秦琅寧願主動先到外麵,為的是避免將室內變做戰場,到時候就太容易波及到傷員了。
事實證明,秦琅的選擇是對的。
他前腳剛出屋子,關上門扉,後腳一個轉身的功夫,就看到一道全身裹在黑色勁裝中的纖挑身影,如鬼魅般地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不好!
秦琅一驚,猛然舉起雙臂,一個貼身推靠,想要和忽然近身的對方拉開距離。
簌——!
然而,就在電光火石間,秦琅霎時間覺得有兩股裹挾著涼意的香風,精準無比地剛好從自己抬起的雙臂間空檔穿過。
“彆動!”
一聲清冷的斷喝在耳邊乍然響起,秦琅屏住呼吸後,才看清身前有兩把亮銀色的匕首,一把抵在自己腹部,另一把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剖腹,或封喉!
對方在瞬間給自己提供了兩種死法!
而在這生死關頭,離自己麵門隻有一尺的地方,秦琅看到的,則是一張清麗無雙的臉龐,高高束在腦後的一尾秀發,以及一對冷豔的銳利雙眸。
“我家夫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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