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桃的氣消了點。
她瞥了眼關幼霜,說:“還是蕾蕾你懂事,你看峰峰和小傑從小一起玩,哪發生過這種事嘛。要不是被人教唆,小傑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關蕾看了眼姐姐,隻能陪著笑不說話。
“多少錢?”關幼霜喝完最後一口湯,淡淡問道。
“什麼多少錢?”王月桃問道。
“醫藥費。”
“你問這個乾什麼?你有錢給啊。”
“我當然有錢,那兒。”關幼霜拿下巴指了指正屋台階上的家具,“看到了嗎?那家具都是我買的。”
王月桃瞠目結舌。
這個牌子的沙發,年前她去縣城買縫紉機的時候看到過,老板說是從沿海地帶進來,最低都要賣300塊。
她竟然有錢買?
“我有錢,但我不會平白無故給彆人錢,你把費用單子拿給我,我給你報銷。”
王月桃的臉一紅,提高音調,“你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們花了28元?”
“對啊,我不相信,除非你把繳費單拿出來。”
張彩荷這時候也趕了出來。
“幼霜!你怎麼和你嬸子說話呢!你有錢的話快點給嬸子。要不是你給小傑亂出主意,哪會出這檔子事。”
關幼霜笑了下,說:“從關峽穀到縣城,車費大人5毛錢,孩子不要錢,就算你們兩個人去,來回花2元。
“縣醫院的掛號費,頂格專家2元,消毒加包紮傷口最多1元,腦部檢查5元,再開點藥,我猜也就一兩元,所以哪來的28元?
“還有,據小傑說,當時峰峰拿著小刀要劃小傑的手,小傑拿石頭是為了嚇唬峰峰,是峰峰自己磕到了石頭上。
“如果這麼一下就磕成了腦震蕩,那腦震蕩未免也太容易得了。所以,峰峰的頭真的是小傑打破的嗎?”
“你什麼意思?”王月桃雖然嘴上在逞能,但氣勢方麵已經有點弱了。
今天,她氣不過關幼霜的囂張氣焰,便連哄帶騙讓兒子使了點苦肉計。
她讓兒子故意去招惹小傑,激怒小傑,最後終於讓小傑拿起了石頭,然後再借機會在自己頭皮上劃一下,製造了被小傑砸破頭的假象。
小傑性子懦弱,當時都嚇傻了,還以為是自己砸破了人家的頭。
她借此機會帶兒子去縣城美美轉了一趟,貼了點紗布,回來就直接找關家要錢了。
誰知道竟然被這個死丫頭戳穿了!
她一個死板得出了名的人,怎麼突然這麼厲害了?
“所以嬸子,還需要我繼續說嗎?”關幼霜說道。
張彩荷愣了幾愣,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看王月桃的樣子,很明顯,峰峰的頭根本不是小傑打破的?
想到她下午低聲下四給人家賠不是的份上,她生氣了。
“他嬸子,咱們鄰裡鄰親的都相處了二十幾年了,我可不信你是這種人!”
“不是啊,峰峰的頭確實破了,而且小傑也說了是他拿石頭打的,這我也不在現場的嘛。算了算了,你說得對,咱們鄰裡鄰親的,互相都知根知底,因為這點事傷了和氣可太不劃算了,這事就過了吧,你們先忙,我回去了。”
關蕾挺懵的,她耗光所有的腦細胞都想不通這又是哪一出。
上一世,這事根本就沒發生過!
她那個老實巴交的姐姐,一輩子都沒這麼伶牙俐齒又聰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