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以後,自己就真的是惢心了。
何稚惢這個人被完全拋在腦後。
十幾年,她為了如嬑哭,為了如嬑笑;看見如嬑傷心難過,自己也跟著痛不欲生,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瞬,都為了如嬑活著。
“稚惢,你真蠢。”
何稚惢流下淚來。
早年間阿箬的下場自己瞧得還是不明白嗎?有幾個真心對待如嬑的人能落得好下場?
她那樣冷心冷情,就自己和被下了降頭一樣死心塌地。
“惢心姑娘。”雲錦帶著兩個小宮女進來,將銀子放下來:“這是皇後娘娘賞你的。”
何稚惢抹去眼淚:“奴婢多謝皇後娘娘賞賜。”
雲錦笑起來:“惢心姑娘不想知道皇後娘娘為什麼賞你嗎?”
何稚惢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氣質:“是不是江與斌”
“是呀。”雲錦揮揮手,兩個小宮女就自覺守在了門口:“他求皇後娘娘賜婚,還說願意為了娘娘做一個在景陽宮的眼睛。可是咱們娘娘不缺眼睛。”
自打想起自己的名字之後,一起回來的好像還有何稚惢的腦子:“奴婢明白姐姐的意思。可是嫻嬪蠢笨,確實一直沒做過什麼惡事。”
說著,她想起了另一個人:“——海蘭。”
雲錦好整以暇地瞧著她:“與海庶人有什麼關係?”
“海蘭,其實不叫海蘭。”何稚惢像是記憶回籠:“姐姐知道的,同一批進宮的宮女都有自己的字輩以示區分,做得好了得了主子的賜名才會有所改變。”
“海蘭受了嫻嬪的幫助,做了格格後有一回自己說漏了嘴,她說她原是叫蘭萍。”何稚惢道:“珂裡葉特本就是海的意思,怎麼會有人叫海海蘭呢?”
雲錦對這個事情露出一個很是無所謂的表情:“海庶人無論叫什麼,如今都已經進冷宮了。姑娘不如想些彆的事情說與我聽?”
何稚惢又仔細思索了一陣:“對了,麗太嬪是嫻嬪命令我去倒的油,點的火。”
“油是哪來的?”雲錦問道。
“是淩雲徹去膳房偷的,每次都是一點點一點點,積攢起來的。”何稚惢一想起麗太嬪就很是愧疚:“出冷宮的時候,嫻嬪還送了淩雲徹一雙鞋子和鞋墊。”
這可是大把柄!
雲錦露出一個笑容:“惢心姑娘很是懂事,這件事情你可要記牢了,誰問都是一樣的,否則你先好好休息,我就不叨擾了。”
何稚惢看著雲錦轉身出去,心臟狂跳。
自己這是,背叛主兒了?
不她對自己不仁,自己又何須有義!
可是她也曾對自己好
她怎麼對自己好了?這麼多年除了一身傷痛,自己從她那裡得到了什麼?就連一點點真心都沒有!
這邊何稚惢進行著天人交戰,那邊雲錦剛出門就遇見了麵色不善的如嬑。
如嬑扯出一個趾高氣昂的笑臉:“不知皇後娘娘有什麼事情,怎麼雲錦來了也不和本宮說啊。”
雲錦看的莫名其妙,但她到底是皇後跟前的大宮女,很有氣度:“嫻嬪彆見怪,皇後娘娘是讓奴婢來給惢心姑娘送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