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聽了他的話,冷笑一聲“你拿她當親額娘,她可曾將你當做過親子?”
“那你呢?”永珹聲音平緩“你當自己是我的額娘,可你有做過多少一個親娘該做的事情呢?璟妍在儲秀宮長大,純貴妃記得她所有的喜好;璟黎養在忻嬪膝下,哪怕恪貴人與她不對付,也會拉下臉麵時不時送去不少東西。”
“我小時候一喝奶就會被嗆到,是額娘擔憂乳母照顧不好我,日夜守在我身邊。我穿的所有小衣服,是額娘和婉娘娘做的。皇阿瑪是說過不許你靠近我和永和宮,可隨著我年歲漸長,皇阿瑪也不再對此事拘的那麼嚴格,你也不曾看過我一次。”
“你是心虛、不敢嗎?”
金玉妍隻覺得胸腔有一團火在燒“我費儘千辛萬苦生下你,你如今翅膀硬了反責怪起我了?我還不都是為了你!”
“究竟是為了我還是為了給自己出氣!”永珹忍無可忍
“什麼為了我好,你要真的為了我好為什麼不敢對二哥下手!為什麼不敢對永璜下手!偏偏盯上了與你不睦的額娘!”
“因為她沒有用!”金玉妍大聲反駁
“誰讓她自己護不住自己的孩子!輕而易舉就著了彆人的道!我隻恨自己當年沒能把事情做的更周全一點、更狠一點,直接殺了她,就不會養出你這樣的一個白眼狼!”
永珹冷笑,口不擇言“你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可你沒能殺了我額娘,還落得今天的下場,落得母子離心,不也是你自己沒用嗎?”
金玉妍被氣的吐出一口血。
永珹還想說什麼,就見琅嬅推門而入。
“自己去安華殿跪著。”
琅嬅揣著暖手筒,麵無表情地將永珹趕了出去。
隨後,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彆生氣了,氣大傷身。”
金玉妍虛弱地擦去嘴角的一絲血跡“富察琅嬅,你在這裝什麼好人?”
“沒辦法,她們都不願意見你,本宮是六宮之主,照顧後妃是本宮的職責。”琅嬅微微一笑“更何況,氣死庶母這件事情,對永珹名聲有損。”
一句話,氣的金玉妍又吐了一口血
“我是他的親娘!”
“或許吧。”琅嬅柔聲道“可將來就不一定了。史冊上,會記載你是乾隆某年入宮,幾年封嬪,最後因什麼去世,你的家世、你的名字,都不會記載。”
金玉妍臉色頓時灰敗下去“人人都說你賢德,你就是這樣對待一個將死之人的?”
琅嬅微微一笑“比起你,本宮更在乎禧嬪。隻有你死了,才能安慰她一二。”
“哈哈哈哈哈——皇後,你可真是個好皇後啊!”金玉妍突然大笑起來,笑的淚都流出來了。
琅嬅瞧著她又哭又笑的,站起身就要離開。
“是不是你教的!是不是你讓永琀教他的!”金玉妍憤怒地質問。
“當然不是。永珹自己有腦子,會想、會看。你知道你做下的那些事情,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嗎?他總是愧疚,可這一切和永珹有什麼關係?金玉妍,這不都是你自己應得的嗎?”
說罷琅嬅頭也不回地走了。
伏醫令立即領著人進去替金玉妍診治。
金玉妍揮開伏醫令的手,掙紮著站起來,坐到了梳妝台前。
“麗心,替我梳妝。”
她不會讓自己醜陋地死去。
彆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為什麼偏自己不一樣呢?
為什麼到最後,她心中還是充滿怨憤和嫉妒。
她嫉妒白蕊姬,隻是一個區區樂伎,就因為生在大清,輕而易舉就得到了她費儘全力才能夠到一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