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書回到家中,將那抄書掙得工錢拿給張氏,沒有將遇到鄭秀才得事情告訴母親。
可晏書心裡還是有些煩躁,於是就趁著天氣不錯將家裡的花草分分盆,這可是以後攢錢買田的本錢之一啊。活動了一番,然後喝上一盞溫水,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這邊鄭秀才出了書鋪子後,回到家中。那朱富戶也是個愛女兒的,聽說女婿十幾歲就中了秀才,以後前途無量,於是就在縣裡買了一個院子作為女兒的陪嫁。
現在鄭秀才夫妻二人就住在縣裡,如此也是方便鄭秀才向學裡的先生請教學問。
本來鄭秀才新婚燕爾,娶的妻子也是個長相周正的,嶽家又是個有錢的,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可他總是感覺缺了點什麼。今日方才知曉,因為他那紅袖添香的夢想破滅了。
那朱家姑娘現在應該稱為鄭家娘子了,和他老丈人一樣,整日裡就愛算計著銀錢,不通文墨,性子不夠溫柔。與鄭秀才幻想的知書達理,識文斷字、紅袖添香的女子相差甚遠。
本來那心裡還沒有什麼落差,隻是今日見到晏書,一下子讓他頓悟了。
記得當初江鄭兩家定親的時候,晏書還未到十二歲,鄭經不過見過她有數的幾麵,印象中不過是個長得小小的、一團孩子氣的小女孩罷了。
當初江舉人去世的時候,他也不過就是過去上個香,當時晏書跪在靈前向往來致哀的人磕頭,整個人有些呆呆傻傻的。故而後來鄭家父母說還未正式下聘禮,這婚事做不得數,再加上八字不合(瞎說的),恐妨了他日後的前途(實際就是江家家道中落,覺得沒有人脈也沒多餘的錢能夠幫助他在未來科舉之途有所作為),想要退親,他也沒有太過反對。
怎麼半年不到的時間,江家姑娘就不一樣了?個子長高了,眉眼長開了,那略帶哀愁的雙眸清冷又惹人憐愛(實際晏書是被氣的直皺眉),特彆是捧著書讀的樣子特彆的嫻靜美好~身上穿的雖是普通的素白衣裳,更襯得她文氣十足。
鄭秀才越想心裡越是癢癢的,看看時辰差不多到了縣學下學的時候了,於是他連書都不讀了,跑到縣學門口的茶攤前點了壺茶在哪裡一邊喝茶一邊等著學裡放學。
不一會,一群學生從學裡出來了,鄭秀才一個個的尋著,終於找到了江書傑的身影。
隻見他整了整儀容,邁著文人步,悠悠的走到書傑跟前:“江小弟?江小弟?”
江書傑抬頭一看,這不是那鄭經嗎?心想那鄭家害人不淺,今日跑到學堂裡找我乾什麼?那小定的東西不都還給他們了?
江書傑戒備的看著他:“鄭秀才,你找我有何事?咱們兩家似乎沒有什麼瓜葛了?”
學堂裡的也有人知曉江鄭兩家的恩怨,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鄭經乾笑兩聲:“咱們去那邊說話?”
江書傑一臉正氣的道:“咱們有什麼好說的?我還要回家~”說罷,昂首挺胸的就要走~
那鄭經趕緊攔著:“就一小會。走,咱們去那邊。”說著就要扯著書傑的胳膊。
此時一位年約四十左右的男子走了過來:“江少爺,這是怎麼了?要我幫忙嗎?”
江書傑一看,立馬求救似的喊道:“楊叔,這人非要攔住我的去路~我和他可沒有什麼瓜葛。”
楊叔往兩人中間一站,那江書傑趕緊躲在楊叔身後。
鄭經一看街上人來人往的,也不好硬來,於是朝書傑道:“江小弟,過幾日我在找你。”
江書傑趕緊搖手道:“不用了,我可不想和你家有什麼瓜葛。”
鄭經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訕訕的走了。
見鄭經走遠了,江書傑拍拍小胸口道:“好險他走了。楊叔,多謝你,我可真不想和那姓鄭的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