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垚這人有時候真讓晏書搞不懂,不是壞人,可你說他為人不錯吧,有時候說的那話又能氣死個人。可他對她一家子的好意也是實實在在的,真是讓人費解。
事情辦完了,晏書就領著書傑回去了,張家垚讓楊管事的送送。
“江姑娘,您看,都到了吃晚膳的點了,您還要家去~”
晏書輕聲道:“多謝楊叔,一是家母已經在家裡準備好了飯菜,二是我家小弟多方受您家公子照拂,以是感激不儘,不好在叨擾。”
楊管事的道:“您實在是太客氣了。”
晏書見此時隻有楊管事在,再三思量覺得還是不吐不快,就打發書傑先去客棧外麵等著;“楊叔,我心中有疑問,還勞煩您解惑?”
楊管事訝異了一下:“江姑娘,有何事但說無妨~”
“楊叔,我家不過是個落魄的前舉人之家,不知為何張公子對我家小弟如此關愛?”
楊管事的笑了笑:“江姑娘多慮了,其實不過是同病相憐罷了。”
晏書吃了一驚:“難道?”
楊管事的道:“前些年,我家夫人病故了。過了兩年,繼母進了家門,又為我家老爺生了一女一子。老爺常年在外處理族裡的庶務,公子一人在家,也是淒苦的很~來到此處,見到您一家孤兒寡母的被人欺負,才會生了那相幫之心,其實我家公子心地善良,隻是不善表達罷了~”說完,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坊間都說,“有了那繼母就會有那後爹”雖不能代表全部,但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再加上那繼母又生了自己的孩子,不由的就讓晏書想到“蘆衣順母”的典故來。
晏書聲音微顫:“沒想到,張公子是自幼失恃。”
“公子可憐啊,在這裡老奴有一事相求。”楊管事的抱拳道。
“楊叔,有什麼事情就說,但凡我能做到的,定義不容辭!”
“我家夫人說是病逝的,其實是難產而亡。我看公子似是將江小公子當做弟弟一般看待,此次一彆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希望您能讓江小公子多給我家公子去信,鼓勵他好好讀書認真做事。唯有如此,我家公子以後在族裡才能有那一席之地。”
楊管事言辭懇切,晏書不好拒絕也就答應了。
“姐,時間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書傑在外麵等了一會,見姐姐還沒出來,就催促了一下。
晏書向楊管事的行了一禮,領著書傑就回家去了。
楊管事麵向蒼天,心中默念:“夫人,公子終於願意好好讀書了,希望您在天之靈定要多多看顧。”
今日聽到楊管事的一番話,晏書對那張家垚深深表以同情,也就不再拘著弟弟了,反倒讓他最少每月都要給那張公子去封信,除了問好外,還要多探討學問。
“書傑,你知道嗎,我都沒想到你張大哥原來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你要多關心他,多鼓勵他。現在這個世道,還是讀書考功名才能有底氣,知道嗎?”
書傑點點頭:“知道了姐,我一定聽你的。”
書傑也沒想到,張大哥看起來那麼有錢,原來是個缺愛的孩子。而自家雖日子清苦了些,可不缺的就是母親和姐姐的關心,這麼一對比,書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在回餘杭的路上,張家垚又打了個噴嚏,“這是誰在背地裡說我?”
一路車馬勞頓的終於在到張宅,張家垚下了馬車,那外院的李管事的趕緊上前請安,“大少爺,您終於回來的,老太太這兩日天天盼著呢。”然後吩咐小廝道:“快去稟報老太太,大少爺回來了。”
楊管事和李管事兩人也相互行了禮。
“楊管事,這幾個月陪著大少爺去各分號巡視,也是辛苦了。”
“李管事的客氣了,也是奉老爺的命令,各處轉轉罷了,算不得巡視。”
張家垚笑道:“好了,老太太定是等急了,趕緊進去吧。得空你們私下慢慢聊。”
雖說張家幫著族裡打理庶務,張父也有功名,家裡不缺錢,可據製那宅子的大小,牆高等都是有規矩的。
進了宅子,迎麵而來的是一個浮雕壁影,轉過壁影,兩邊是抄手遊廊,過了遊廊,就是小小的三間廳,廳後就是後麵的正房大院,隻見大門口上寫著“福祿院”三個字。
因是內宅,楊管事的就沒有進去,隻在外麵候著。
張家垚進了院子,正麵是三間上房,皆雕梁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色畫眉等鳥雀。門外站著兩個穿著葛布的丫頭,見大少爺到了,忙打開門簾道:“大少爺到~”
張家垚一進屋內,感覺涼爽的很,屋裡應是用了冰。隻見兩位嬤嬤攙著一位雙鬢花白的富貴老婦走了過來,此人就張家老太太林氏。
張家垚趕緊上前跪下:“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雙手扶起,仔細端詳:“我可憐的大孫子,瘦了也黑了,定是在外吃不好睡不好。楊管事的回來了嗎?看來他沒有照顧好你啊,一會我定讓你老子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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