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見晏書回來了,立馬上前追問道:“你帶回來的菜呢?”
晏書趕緊將四百文錢交給張氏,“剛賣了,原本應是四百零八文錢,那零頭給管事的打酒喝去了。”
張氏白了她一眼道:“你好歹也是個舉人的女兒,這天天拋頭露麵的~”
晏書趕緊道:“我戴了帷帽,說自己是李叔的親戚,那管事的不知道我是誰~母親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張氏歎了口氣道:“女孩子家的名聲還是要緊的,有些事情不如讓你小弟去做。”
晏書急道:“那哪行?小弟要讀書考取功名,可萬萬沾不得商賈之事。這樣吧,三壯過幾日徭役就要服滿了,若是以後有些不方便的事情,都讓他幫著,到時候多給幾個跑腿錢,母親您看如何?”
張氏道:“也好。對了,早上你去山上了,我幫你去看了下菜地,那種子好像長出來了~”
晏書一聽,雙眼立馬瞪大了一倍,這幾日她天天惦記著山洞裡的韭黃,有三日未看菜園子了。
她將錢袋子往張氏懷裡一放,就趕緊往菜園子裡走去了。
書傑聽到說話聲知道是姐姐回來了,剛想打個招呼,就見她嗖的一聲從他麵前飛奔了過去了。
晏書踩著木屐,來到菜地前,掀開稻草一角,可不是嗎?在糞土上長出了一片黃綠的小芽,雖隻是剛出苗而已,可晏書被喜悅所包圍。想著背牛糞回來被家裡人嫌棄的日子,一切的委屈都值了。
晏書連忙在心裡打著小算盤,再過個二十天這韭菜就長成了,這兩分地,第一茬收獲個二十斤應該差不多吧。
就算最低三十文一斤,若是收個二十斤,就又能賣出六百文錢,若是再趕上雨雪天氣,還會漲價。
算著算著,晏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單是賣韭黃和韭菜就能掙一千文,也就是一兩銀子。
若是明年在莊子上種上二畝地,那單就這一項就有至少十兩銀子的進項啊,狠、實在是太狠了。
書傑看著姐姐靜立在菜園子裡的背影,身上冷不丁的又打了個寒顫,心裡默念著:“老天爺啊,趕緊開春吧,這樣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當得知那韭黃六十文一斤,張氏狠狠心,拿了三個雞蛋配著炒了一碟子的韭黃雞蛋,油用的是豬油,那香的~就連隔壁的三嬸子都隔著牆問:“他嬸子,這做的啥菜啊,怎的這麼香~”
隨後的日子裡,晏書主要就乾三件事,看農書,看菜園子,逛集市。
原本晏書見那韭菜發了芽是準備將那稻草給扔掉的,後來看了書才知道,還得防著有倒春寒傷苗。於是晏書就沒有管它們了,結果那些個韭菜就從稻草的縫隙裡鑽出來了,慢慢就長了有一指來高。
去集市是為了掌握最新的行情,看有沒有人在賣春菜。這瓜果蔬菜要想賣上價就是要趕早,越早上市的價錢高。能賣上價也就十來天或是幾天的功夫,等同品種菜蔬大量上市,那價就得降。經過打探,晏書得出個結論,那就是自家種的韭菜應該算是早上市的那一撥。
立春那日,莊子上的田要開始準備犁地了,農事是家裡的主要生計來源,半點來不得馬虎。
晏書帶著書傑早早的乘著牛車去莊子上了,順帶還掐了兩根一指長的韭菜去給李叔看看,請他給點意見,畢竟在農事方麵李叔才是高手。
到了莊子上,問了李家嬸子,方才知道李叔他們去裡長家了,商討春耕事宜。三壯也回來了,家裡的勞力又多了一個。很快,李叔他們就回來了。
李叔道:“一般正月裡過完,或者地裡開始化凍了,就要開始犁田了,去年村子裡的耕牛死了一頭,剛才裡長就問能不能借咱莊子上的一頭耕牛幫著村子裡犁地?”
晏書問道:“咱莊子上有兩頭耕牛,若是借了一頭出去,也就隻剩一頭了,那夠不夠用呢?”
李叔道:“定是不夠的,不過裡長說,可以讓借耕牛犁地的人,用短工抵。”
晏書想了想道:“裡長和村裡的人對咱家也還恭敬。春耕事大,都是鄉裡鄉親的,不借似乎有些不近人情。隻是不知道,會不會將咱家的牛給累著,不如由咱家人專門管著,哪些人要用,用多長時間,都要提前安排好,否則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李叔也是這麼想的,隻是這事必須要讓姑娘和少東家知曉。
李叔道:“姑娘說的是,我想著這耕牛還是要咱們自己管理,上午都用來犁咱家自己的地,下晌讓三壯牽頭耕牛去幫村裡人耕地,兩頭耕牛輪換著,也能讓它們歇歇。至於先給誰用後給誰用,就讓裡長安排,咱不乾涉,您看如何?”
晏書看了看書傑,書傑也點點頭,“行吧,就這麼辦。隻是還有一條要說清楚,每次借出去隻能最多幫著犁一個時辰左右的地,否則這牛也吃不消啊。”
李叔道:“姑娘放心,這些我都提前跟大夥說好。”
等一切都商討完畢後,晏書將那一株韭菜苗拿了出來請李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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