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垚要破了金縣令遇襲受傷之案,還得將案情捋捋清楚。
晏書素來穩重:“那這事兒怎麼說呢,我也覺得有些個不可思議。你說咱們這兒也是剛剛才安穩的,怎的金縣令出個門也不多帶幾個隨從嗎?而且好好的怎麼就跑到山上去了,結果還遇到了流寇。那流寇看到來了人不抓緊隱藏起來,還往前湊?難道是想打劫?遇到就遇到唄,最後還放金縣令回去了。後麵馬縣尉帶人上山搜尋竟然毫無痕跡?”
“刺傷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家垚也覺得不可思議,“一般的流寇不過都是烏合之眾,哪裡會有那麼大的膽子!若說他們沒有能耐吧,卻是銷聲匿跡,一絲蹤跡都不露,很不符合常理!”
晏書笑道:“你也彆太憂愁了。這事情你還是多和下麵的人商議一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一般的山匪流寇,還是真的是姓方的殘留下的餘孽,如此方才好製定方略。隻是不論是哪一種,若想剿滅,到時候你都要求助州府給你派兵了。”
家垚笑道:“這些個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你忘了?原來我可是在梁家做過先生的。當時縣裡的水匪可都是縣裡的大人稟明上峰請梁大人協助方才剿滅的~”一提到梁家,晏書總是感覺心裡有些酸澀。
家垚聽了晏書的話,也深感有道理。
這日上衙,他請了林縣丞、柳主薄和馬縣尉來敘話。
“諸位,這次我麵見李知府,他還問我的前任金縣令遇襲案是否抓到那些個流寇了?說實話,本縣來青溪縣也不過幾個月,如何能知曉兩年前發生的案子是怎麼回事?我這人向來是有話直說的,哪怕下次我見到金縣令都會直說,當初他遇襲受了驚嚇,直接稟報朝廷說是遇到了流寇,然後他自己疏通關係跑到彆的地方當官去了,如今反倒留了這麼個爛攤子給我收拾~哎,難啊!各位在本縣待得時日比我久,縣裡的事情也熟些,你們看,這事情我該如何處置?”說罷,家垚就滿臉熱切的看著林縣丞、柳主薄等人。
林縣丞被家垚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隻得斟酌著答道:“張大人,說來當初也是咱們無能,金縣令當時遇襲,馬縣尉立馬就帶人去了出事的地方,將方圓十裡都搜遍了,就是沒有發現匪跡。為這,馬縣尉都受到上峰的斥責。”
家垚道:“難道一點蹤跡都沒有?”
馬縣尉想了想道:“大人,當時未能捉住流寇我確實負有責任。我想著,當時流寇的畫像縣裡還是有的,不如咱們在縣衙的告示榜那裡懸賞張貼,至少後麵上峰問這事情,咱們也算是做了些事情。若是真有人能提供線索豈不是更好!”
家垚點點頭,又看著柳主薄:“你怎麼看?”
柳主薄道:“我覺得馬縣尉說的有些道理。不如就這麼辦!隻是這件事情發生至今也有兩年多了,恐怕線索確實難尋。”
家垚一抱拳:“我知道,這事情不好處理。隻是上峰問了我這事情,不好不辦,否則也不好向朝廷交代。”
眾人紛紛表示理解。
下了衙,家垚將於眾人商議的事情翻給晏書聽。
“我看啊,這林縣丞和柳主薄對查明金縣令那事興趣不大,總是推脫。反倒是馬縣尉倒還給了些建議。”
晏書笑道:“不如改天你帶著馬縣尉去事發地看看,或許能有端倪呢?正好,你還能同他好好聊聊。我看這次你帶他去州府,外出應酬都帶著他一起,他還是感激的。方太太今日就來了我這裡說話,還給磊兒做了兩雙小鞋子,那鞋底軟軟的很是用心。”
家垚心中明了,過了兩日就喊了馬縣尉陪著往金縣令事發之地去看看。
家垚還對林縣丞和柳主薄道:“上頭重視,我不好不去看看,否則豈不是說我不尊重上意?你們就留在衙裡,萬一有什麼事情,也有人處置。”
林、柳二人趕忙捧場道:“縣令大人公務如此繁忙,還能親臨現場勘驗確實是我輩之楷模。”
馬縣尉陪著家垚來到金縣令出事的地方,隻見此地生長著成片的竹林,風景很是秀麗。
家垚道:“馬縣尉,你知道當時金縣令究竟為何事突然來這山上?我看卷宗說金縣令是為了辦公差路過這裡,隻是究竟是巡視田地?查勘道路?是還督促興修水利?對這一塊寫的並不詳細。”
馬縣尉低聲道:“其實,是金縣令來此隻是踏青。隻是當時是應該在衙門口辦公的時候~所以隻能含糊的說是辦公差。”
家垚點頭表示明了,“此地小橋流水、竹林片片、清風徐徐確實是個清雅之處。等到明年春休沐之時,我定要帶家人前來踏青。對了,前麵還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馬縣尉道:“前麵大概五裡處,有一個山洞。”
家垚立馬感興趣起來:“聽說當初那姓方的就藏在幫源洞?前麵的那個山洞與幫源洞有什麼關係嗎?”
馬縣尉道:“那幫源洞還在前麵二十多裡的地方。幫源洞那邊我還曾經去看過,裡麵是又深又黑,藏個一兩千人都行,怪不得當初姓方的要躲在那裡。”
“哦?今日咱們先去前頭的那個山洞看看。過些日子還請馬縣尉領我去看看那幫源洞。”馬縣尉連連稱是,就在前頭領起路來。
山路蜿蜒,家垚看到那土路上還有那種獨輪和雙輪的車轍痕,就多看了兩眼。
馬縣尉立馬道:“山中還有獵戶和藥農的臨時住所,再往東邊就是漆園,自然有車馬的痕跡。”
家垚點點頭,表示知曉了。
等到了山洞附近,家垚又四處看了看,並未多言,就和眾人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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