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靜謐得令人發慌。
梅若梓飲著茶水,垂著臉不言不語。
似乎在等待一個契機,也或許在想著一套委婉的說辭。
白念霓也不催促,靠在沙發裡,裝作漫不經心地環顧著程墨衡家客廳的低調華貴,磚紅色的牆上掛著一幅攝人心魄的海浪畫作,天花板上懸著一盞價格不菲的水晶燈,一切的一切竟是這麼的不可思議,她的腦袋隻有四個字浮現,他家太過華麗了!
白念霓隱隱嗅到了一絲異凝重的氣息,起身去廚房煮了兩杯糖心雪梨茶端出來,遞給梅若梓一杯,“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介紹的那位康複醫生,黎醫生,黎軒……”
“嗯?……怎麼了?”她將雪梨茶捧在手心,暖呼呼的。
“三年前,他就已經死了。”
“死?誰?”她像是沒聽懂、沒聽明白。
梅若梓猛地喝了幾大口甘甜滋味雪梨茶,抿著唇重複道:“我親自去的那家康複醫院,也和院長確認過了,黎醫生死於三年前的某個深夜,死因是勞累過度導致的猝死!”
“猝死?”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震撼得她心口像被一柄鋒利的刀擊中!
梅若梓目不轉睛盯著麵色蒼白的女子。
他想,他應該是表達清楚了的。
也對於她介紹一個早已去另個世界報道的醫生給他,他不清楚她到底是何居心。
虧得老程對她一點沒當外人!
但這個消息對白念霓來說,根本是一點心裡承受力都沒有。
他話說完,她整整有好半天沒回過神。
回過神,她隻覺得自己身體莫名冷得厲害,好像全身的溫度都從腳底直到頭頂被什麼東西抽空了似的。
全身冷冰冰的,猶如行走在數九寒天的暴風雪中!
“死了?黎醫生?三年前……”
眼眸中劇烈閃動著淚光,兩行熱淚飆了出來。
她幾度哽咽,驚愕的雙手劇烈顫抖。
雪梨水也弄灑了再褲子上,卻沒有一點點有燙痛的感覺。
“對!你告訴我,一個死了三年的醫生,是如何給你做康複的?你是故意惡心我還是——”
“不是,你為什麼覺得我騙你?”
白念霓艱難地,掙紮地輕輕問出口,努力眨動著酸澀灼熱潮濕的眼睛,嘴角不住的抽搐。
她將雪梨茶擱在茶幾上,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整個人像凍住。
前段時間,聯係不上黎軒時,她想到過無數種可能性。
卻唯獨沒有這一條。
可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有一瞬間眼前昏黑。
“你知道我為什麼等你睡到自然醒,才告訴你的嗎?”
他揉了揉眉心,不知是厭惡還是彆的情緒令他彆開視線,“我不希望你對老程隻是倒貼上門的男人不用白不用的放浪心思!我希望你認真對待他!”
白念霓耳朵一點都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模糊視線中,她隱隱瞥見他嘴巴在動,然後,然後,眼前一黑,砰的一下從沙發上栽倒在了地毯上。
“喂——”
梅若梓趕忙起身過來將她扶起,見她竟然暈厥了過去,才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撥打120急救電話。
她忽然暈厥,說明事態越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