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詫之餘,又不免心疼。
她家姑娘得積攢了多少失望、委屈,才能死心成這樣啊。
謝晚凝對身旁婢女心裡想的什麼渾然不知,在夕陽下悠然漫步。
到錦繡堂給鄭氏請安時,謝衍譽正巧也在,見她進來,眉梢微動:“你這會兒回來,沒有在門口遇見誰吧?”
謝晚凝腳步一滯,抬眼道:“遇見了,是阿兄讓陸子宴進來的嗎?”
女兒抱怨的語氣叫鄭氏微露笑意,“你這孩子,喜歡的時候恨不得把他擱在雲端捧著,現在不喜歡了,就連見都見不得了?”
她嗔道:“你們畢竟還有婚約在,總得掰扯個清楚,聘禮該退的也得退回,庚帖也得換回來,哪裡能就這麼老死不往來了。”
是這麼個理,謝晚凝依著母親坐下,又去看兄長:“那他是如何說?”
“他絕口不提退親的事,隻說要見你一麵,這次的姿態倒是放的很低,總算有了幾分求娶的模樣。”
謝衍譽睇她一眼,語氣寡淡:“瞧,你要是早有如今的心性,如何能叫他拿捏了這麼些年。”
世家締結兩姓之好,講究的都是抬頭嫁女,低頭娶婦。
既然想求娶彆人家的姑娘,就該拿出求娶的姿態來,而陸子宴先前連謝家的門都極少登,反倒是謝晚凝去武原侯府去的勤。
誰都能看見是她對這樁婚事更上心。
謝晚凝低垂著頭,愧疚不已。
是她不好,她上趕著將熱臉貼過去,一門心思的喜歡陸子宴,連累她的兄長、父母顧忌她的心意,都要忍著陸子宴那張冷臉。
夢中兄長更是因為她,主動找上陸子宴,讓他遣散外室,卻遭拒絕。
想也知道,陸子宴一貫冷心冷肺,沒有世家子弟間的禮數客套,拒絕的話絕對不委婉,怕是難聽的很。
光想想,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家人。
鄭氏哪裡見得如珠如寶的女兒這般蔫蔫兒的模樣,她橫了兒子一眼,忙攬了女兒的肩,哄道:“如今想明白就好了,我兒性情至純,以真心待人,隻是陸子宴不懂珍重,怎麼能怪得了你。”
謝衍譽抿著唇給妹妹斟了杯茶,遞過去,也放緩了聲音:“等爹回來,我跟他商量一下,這兩日得了空,就把陸家送的聘禮如數退回去。”
“他會同意嗎?”謝晚凝眼瞼有些發紅,“方才見他不像肯退親的樣子。”
謝衍譽淡淡道:“他若要體麵,就該知道怎麼做。”
他們家已經把想退親的意願表示的很清楚,擺明了不是有意拿喬。
結親不是結仇,強買強賣的姻緣,在世家大族之間可不多見。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謝晚凝想到陸子宴如今的變化,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點不放心,在第二日武原侯府世子爺豢養的外室已身懷有孕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京城後,變成了驚詫。
她記得在夢中,劉曼柔有孕的事,是在她嫁入陸家後才知道的。
算算日子,這會兒婚期還未至,竟然就莫名其妙傳揚出來。
若說前麵陸子宴養了個外室的消息在京中流傳,謝晚凝認定是唐曼柔自己傳揚出來的,那現在她不這麼認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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